只是,宮中怎麼可能會有嬰孩出現?
不久後,那宮娥拐進了一座宮殿裡,綠蘿抬眼一瞧,是青煙宮。北國皇宮裡的冷宮。她想了想,還是悄悄地跟了進去。
冷宮依舊清冷,那宮娥也失去了蹤影。她頓覺奇怪,而在此時,耳尖的她忽而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極輕的腳步聲。她心思一轉,足尖輕點,躍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樹。她躲在枝椏後,屏息望著四周。須臾,冷宮的門口進來了一個侍衛裝扮的男子,動作謹慎,神色卻有幾分慌張。只見他哆嗦著走至殿旁的一處小屋,而後敲了五下的門,木門才開啟了一條小縫。
綠蘿眼尖一望,是方才那個宮娥。
宮娥和侍衛?
綠蘿腦子裡只能想到“私會”二字。
待侍衛進了小屋裡,綠蘿躍到小屋前,貼著窗子,豎起耳朵。
“三郎,方婆婆說不要。”
“……阿朱,你聽我說。三日後,我有個出宮的機會,我將他放到城西的河邊。”
“你要棄掉我們的孩兒?不行,我不同意。”
“阿朱,我也不想的。只是他一日留在宮中,我們就越危 3ǔωω。cōm險。我們還有四年就能出宮了,到時候出了宮,你想要多少的孩子都行。”
“可是……”
“阿朱,我應允過你一生一世的……”
“三郎……”
一陣陣呻吟喘息之聲傳出,綠蘿聽得面紅耳赤,但心底也明白了個大概。原是宮娥和侍衛私通,懷了孩子,擔心東窗事發,便打算棄掉那嬰孩。
綠蘿瞥了一眼緊閉的木門後,便施展輕功悄悄離去了。
。
御書房裡,蕭寧手裡握著一本奏摺,神色怔忡。那本奏摺是禮部傳上來的,上面寫的是關於南國公主滿月的賀禮。
蕭寧這才猛然記起前些日子聽到的訊息。
南國柳後於年末誕下小公主,弘安帝大喜,下旨普天同慶。
那時,她早上忙著三省六部制的完善,晚上則是忙著與子衿冷戰,腦子裡想的不是朝廷就是子衿。聽到訊息時,她也無多加理會,僅當是件無關緊要的事。
如今朝中安好,與子衿的情意也日愈濃厚,她方覺得她的復仇之計可以開始實施了。
她提筆一揮,按下印章,隨後合起了手裡的奏摺。
剛要拿起下一本奏摺,目光裡卻瞥見綠蘿施施然前來。她便順口問道:“子衿他喝了藥嗎?”
綠蘿盈盈一笑,“回陛下,殿下喝了,一滴不剩。”
蕭寧聽罷,眼裡不由浮起了一層笑意。“子衿有說些什麼嗎?”
綠蘿道:“殿下只言藥味甘甜,若是陛下哪一日感染了風寒,亦可用此藥醫治。陛下,殿下可是時時刻刻都念著你呢。”
蕭寧不由揚唇輕笑,心中柔情頓生。她瞥了眼堆成山的奏摺,決定快些批完,早點回去陪子衿。
綠蘿走至蕭寧身邊,重新倒了杯熱茶,而後不經意地問道:“陛下,私通可否算是大罪?”
蕭寧一怔,抬眼上下打量著綠蘿,“綠蘿和誰私通了?”
綠蘿面色一紅,“哎呀,陛下,我不就問問嘛!”
蕭寧笑道:“你在宮中呆了數年,可曾見過犯了私通之罪後還有留在世上的?”
綠蘿抿了抿唇,嘴裡喃喃:“那確實算是大罪了。”
蕭寧放下奏摺,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熱茶,碧螺春的清香頓時溢滿了嘴中。她本是獨愛君山銀針,後來見子衿整日都在喝著碧螺春,便心癢癢地也讓子衿給她沏了一壺。這一喝,她也愛上了碧螺春的味道。
其實碧螺春與君山銀針相比,並無多大的不同,她並非是嗜茶的人,品茶,她並不擅長。她想,她大概是愛屋及烏罷了。
聽著綠蘿口中的呢喃,她忽然心情十分不錯,便一邊品茶一邊順口接道:“是呀。宮規深嚴,但凡私通者,為男斬首,為女杖斃。”
綠蘿忽地想起剛剛在青煙宮裡見到的場景,她道:“那若私通出個孩子來,孩子可算有罪?”
蕭寧沉吟片刻,才道:“按理,爹孃之罪不該禍及孩子。不過若皇宮裡當真出了私通之事,這也該由皇夫所管。子衿若是心軟,這孩子便能存活。但若是子衿心狠,這孩子便會一同受罪。”
綠蘿聞言,臉色變了變。依照殿下凡事求斬草除根的心思,那孩子定不能存活。
蕭寧見綠蘿神色不對,長眉微挑,笑道:“若此事發生在綠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