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恨意,死死盯著春菊。春菊心中膽怯,不敢抬頭與她對視。
“若蘭妹妹,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進來坐?”莊魅顏溫柔地想打個圓場。
席若蘭卻咬牙道:“就在姐姐與春菊姐說話的功夫我過來了,看來若蘭過來的真不是時候啊!春菊姐,我是不是該謝謝您的一片苦心?成全我和牛哥哥!”
眼圈兒已經蘊滿了淚水,席若蘭倔強地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嘴裡說著“謝謝”,言辭生冷,隱隱有些敵意。莊魅顏見席若蘭對春菊和憨牛兒心生誤會,知道此時無法解釋,趕緊過來拉住她的手,勸解道:“好妹妹,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現在最要緊的是要先救出牛哥兒,其他的等他回來再跟你解釋。”
席若蘭一甩手,怒道:“解釋什麼?解釋說他不過是為了跟人家賭氣才來向我求親的麼?解釋說他從來就沒喜歡過我麼?我席若蘭也不是那沒骨氣的女子,從今之後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兩個人沒有任何關係!”
話音未落,她便扭身離去。
原本靠在小方桌旁的春菊聽了這番話,頓時坐到地上,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又是委屈又是難過。莊魅顏看看席若蘭的背影,又看看春菊,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這是楊秀才已經在樓下招呼她。
“三姑娘,馬車已經備好了,禮物也放在車廂裡,您是現在出門呢,還是再等一會兒……哎呦!席姑娘,這,這是怎麼回事?”
楊秀才與氣沖沖的席若蘭撞了個滿懷,被席若蘭抬手退到一旁,不禁有些驚訝,再一抬頭,看到莊魅顏緩緩下樓來。
“走吧。”莊魅顏平靜地吩咐道。
族長的宅院位於鎮子的北面,與莊家祠堂只隔了一道衚衕,三進三出的大宅院,十分闊派。莊魅顏一路留心,這宅院雖然沒有自己家的莊家別苑那麼別緻優美,卻處處透露著莊重的氣勢。
一進堂屋,正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副人物畫像,畫像下的案几上供著瓜果之物,香爐裡終年奉著香,青煙繚繚,滿屋都是濃郁的焚香氣息。左側牆上掛著幾幅山水字畫,顯得莊重而靜雅。
屋子靜悄悄的,主人還沒有出來,青衣小廝把她領進堂屋,她在下首坐了,小廝奉完茶便悄悄退去。不多時,隨著一陣劇烈地咳嗽聲,一位老態龍鍾的老人在小廝的攙扶下緩緩從後面走了出來,在主位上落座。
莊魅顏趕緊起身,向族長施了禮。族長擺擺手示意她趕緊坐下,他老人家顫巍巍了半天,終於問出了一句話。
“三女呀,老夫知道你深夜拜訪的來意,只是此事齷齪的很,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問的。”
莊魅顏知道此行不容易,卻沒想到老爺子第一句話就把事情堵得死死的,根本就不讓她再說下去了。她想了想,笑道:“祖爺爺,魅顏只是一名小女子,卻知道凡事義為先,若是我連夥計的死活都不聞不問,以後誰還敢幫我做事?”
族長喘息著搖頭道:“三女,別把這事情看得那麼簡單,此事若是鬧將起來,恐怕連你也難逃罪責。”
莊魅顏微笑道:“祖爺爺,那依著您老的意思呢?此事如何了斷?”
族長道:“家醜不可外揚,老夫跟洪氏族長有些交情,願意出面幫你們調停一下,他們自家的媳婦管教不嚴,勾搭男人,自交給他們好好管教。咱們這邊的那個漢子吊起來結結實實打一頓,你把他趕回鄉下,從此別在鎮子上露面,此事慢慢偃旗息鼓,等過些日子人們就淡忘了也算是過去了。”
“如此便不問原委,各打五十大板,就算了事?”莊魅顏眉頭一挑。
族長不滿意她的態度,道:“三女,老夫可是一片好意,不然也不會幫著你把人帶回祠堂--直接叫洪家的人按規矩把他打死豈不更省心!老夫這可全是看著你的面子,你為鎮子修繕山路湊了不少銀子,連‘酒仙’的喜錢都捐了出來,也算是出過力,若不是看在這一點上,老夫今日就不出面了。”
聽著他倚老賣老的邀功,莊魅顏微微欠身道:“多謝祖爺爺關照,既然祖爺爺有心救人,何妨救人救到底,還他們一個清白公道!”
族長驚詫地看了她一眼,捻鬚道:“三女,此話怎講?”
夜色漸深,祁陽鎮已經進入夢鄉,“李記綢緞鋪”里人們都在焦急中等待著。
莊魅顏終於把憨牛兒帶回來了,那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一聲不吭地蹲在店鋪前廳的一個角落裡,身上披著一件外套小褂,垂著頭,任憑別人問什麼,他的嘴始終閉得緊緊的。飯菜就放在離他不遠的桌子上,他看都不看一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