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酒樓的老闆們過來鬧,若不是她拼死在樓梯口攔著,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子!這樣的人怎麼會不曉事理,選在這麼個節骨眼上,跟牛哥兒做出糊塗事情。”
莊魅顏一席話說得楊嫂滿臉通紅,默默垂下頭,羞愧地道:“三姑娘說的是,小婦人見識淺薄,看事情沒有三姑娘看得透徹。他們二人不是糊塗人,論理真是不該做了糊塗事,這樣一說這事情怕是有些蹊蹺了。”
莊魅顏微微垂眉,道:“此事有沒有蹊蹺,只有他們兩個人最清楚。”
楊嫂立刻擔憂道:“對呀!可是他們兩個人都被關了起來,不然還可以問個究竟。現在怎麼辦呢?”
莊魅顏也是一籌莫展,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是這些人的主心骨,如果她表現出焦急疑惑或者是某種不適合的態度,馬上就會影響到其他人的看法,因此她只是淡淡一笑,道:“凡事總有辦法,咱們這麼多風風雨雨都闖了過來,沒事的!楊嫂,你去叫楊秀才上來,我有事與他商議。”
楊嫂看到莊魅顏氣定神閒,心裡頓時寬了不少,道:“我就知道三姑娘準有辦法,牛哥兒的性命就指著您了。”
說著話,她走下樓去,不多時,楊秀才提著長袍的衣襟急匆匆走上樓來。
“三姑娘。”楊秀才謹慎地開口道:“您找小可有事?”
莊魅顏點了點頭,示意他先坐下。
“秀才,你幫我備一份大禮,我要去拜見莊家的族長。”
楊秀才躊躇道:“三姑娘您現在就過去麼?會不會太晚了些?要不明日早晨吧!”
莊魅顏搖頭道:“我們可以等,只是牛哥兒怕是不能等。關押不過是一時之計,秀才你也是知道鎮子上的規矩,等明日早晨我怕會太遲了。”
楊秀才嘆了口氣,道:“我們也知道這件事情叫三姑娘為難了,三姑娘您是位未出閣的千金大小姐,沾惹這些事情對您的名聲不好。只是,小可覺得此時必有蹊蹺,牛哥兒定是被人冤枉的,小可不相信牛哥兒會是那樣的人。”
莊魅顏眼睛一亮,剛才連楊嫂都覺得是憨牛兒酒後亂性,而楊秀才為何如此篤定?
“秀才,你說說看你對此事的看法。”
“其間內情我們外人自然都無法知道真相,只是,從牛哥兒平時的做派來看,並不是風氣不正的那類人,況且但凡做了這類事情,之前總是有些苗頭,咱們日常都在一起住著,不可能一點也看不出來,牛哥兒他與洪家媳婦很少接觸,怎麼會忽然和她做下苟且之事?依小可看來,牛哥兒就算有心要做那種事情,他能選春菊姑娘也不會選洪家媳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莊魅顏心裡一震,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楊秀才笑呵呵地解釋道:“小可就是打一比方,小可覺得平日裡,除了三姑娘,牛哥兒最聽的就是春菊姑娘的話,跟那位洪家媳婦連招面都沒碰上幾回,別說什麼情誼了。”
門外“咔嚓”一聲脆響,兩人一怔。楊秀才起身到門外看了一眼,只看到門邊一灘水漬和幾片瓷碗碎片,並不見人影。他回首將門掩了,搖頭道:“可能是翠兒送茶過來吧,沒瞧見人影。”
莊魅顏道:“咱們屋子裡沒有外人,說話也不怕的。秀才,你先去準備一下禮物吧,事不宜遲我馬上動身。”
楊秀才起身告辭。
屋子一下靜了,莊魅顏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手裡把玩著小巧的瓷杯,沉思片刻,肅容道:“出來吧!你還要躲多久?”
房門輕輕被人推開,春菊垂著頭站在門口,她慢慢走到莊魅顏面前,忽然跪在地上,哭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害了牛哥兒。那日,席姑娘過來鬧,牛哥兒也來找過奴婢,說……他說他喜歡的人是奴婢,奴婢就跟牛哥兒說,此生與他絕無緣分,叫他死了這條心……他當晚就跑去向席姑娘求婚,我本以為他這是對席姑娘回心轉意,誰知道自此之後他性情大變,終日飲酒,這才釀下如此禍事。”
春菊和憨牛兒之間的糾葛,莊魅顏也隱約知道一些,如今看來這只是憨牛兒的一廂情願。她伸手拉起春菊,道:“這種事情本來就說不清是與非,況且牛哥兒有沒有做過糊塗事現在還是未知之數,你切不要急著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攬,不要太過自責。”
莊魅顏微微一抬頭,忽然瞥見門口站著一個人,不由吃了一驚。
“若蘭妹妹!”她失聲驚叫。
春菊更是渾身一顫,慢慢轉過頭來。席若蘭一手扶著門框邊,用力抿著微顯蒼白的嘴唇,胸脯急劇起伏著,眸中燃燒著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