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1 / 4)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枕著滿腔惆悵淺眠。

恍惚之中似有個手掌在反覆摩挲自己的眉眼,一遍又一遍。睡眼惺忪之中,彷彿看見那張妖孽無儔的臉,那個現在應該正洞房花燭的人。一定是夢罷。一場石破天驚的空歡喜。卿君迷離著雙眼道:“夜無儔,你瘦了。”

夜無儔凝視卿君良久,那眼神於卿君看來同當日他深情凝望焚琴無異。卿君剛想說些什麼來挖苦幾句,卻被大掌猛地於腦後托起,那**滾燙的唇便不由分說朝自己逼迫而來。

卿君臉紅自己竟然做出這樣迷亂狂野之中暗藏又婉約的夢境。即便是夢境,那人也是這般咄咄逼人,不容自己退卻。那便不要退卻了罷,便在這夢境裡沉淪。

歡愉繾綣了片刻,卿君開始疑心,唇邊那人檀香的氣息愈發凜冽,呼吸愈發粗野,而自己的唇,已然被折磨的火辣生疼。這,並不是夢。

清醒的剎那,用盡全力掙脫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看清了面前來人,不是他夜無儔又是誰?可笑自己竟然以為是夢,還幼稚到差點以夢郎、夢姑相稱。

夜無儔似乎尚且意猶未盡,上前拽住卿君的手繼續一親芳澤。未料及卿君竟然冷情甩開,道:“先時是我荒唐,王爺現下請自重。”

夜無儔這會子也沒這麼輕易被觸怒,反倒一副無賴模樣,悠然倚在床便架子上,好整以暇打量著卿君。

他愛上了這位桃之夭夭之時闖進自己涼薄而沉重人生的美妙女子。

她時而迷糊時而激越無比,時而溫順,時而離經叛道的斗膽連名帶姓的叫自己,絲毫避諱也沒有;她會說那些乍聽古怪,再聽有趣,三聽有理的奇談怪論;她跳起那種類似胡旋舞的奇異舞蹈像只輕盈多彩的花蝴蝶;重要的是,她說過,愛他,並且要求他只愛她。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可笑這闕描繪閨中女子情思的詞於自己身上卻貼切無比。明日即將御駕親征,坐鎮三軍,生死存亡之際,卻莫名想起她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盞茶是多久?”

“夜無儔,放鬆,暫時摘下你的面具罷!”

“夜無儔,你終於回來!”

“我要的是天下無雙……這玉碎瓦全之別,夜無儔,你當真不知嗎?”

……

是誰玩劣而倔強的聲音充盈了一室?

解救了為自己不辭水火長期蟄伏平陵的焚琴,卻全然不能填充內心的缺失。

而現在,夜無儔便已然知曉自己所缺失的,是誰了。

睡眼迷濛之中,她說:“夜無儔,你瘦了。”那一刻,他便知道,對於焚琴數十載的傾心託付,這負心的罪名,擔了便擔了。山呼萬歲的奉承,後宮三千的溫柔,怎敵她一句宛轉嚶嚀?

如何鉗制她,夜無儔已然輕車熟路,“這次本王不會再心軟!”

“夜無儔,要發情找焚琴去!你是不是上錯床了?”儘管她的反抗令夜無儔嗤之以鼻——不自量力,但她還是執著守護自己的淨土。

“這不是發情,這是‘發乎情’,卻無法‘止乎禮’……乖一點,別動……”夜無儔小心翼翼道。

“夜無儔,別逼我恨你!”

“火是你撩的,現在卻來怪我?晚了!”夜無儔道,“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阿卿,你說……本王現在領悟算不算太晚,嗯?”

漸漸的,卿君的抵抗全線崩潰……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先時和她洞房花燭時,他為了碧池安危拋卻溫香暖玉,卻在同別人的新婚之夜,以掠奪的方式,佔據了她身心,決絕的不容自己退卻。這個時而迷惘時而倔強時而宿命時而瘋狂的矛盾共存體,夾雜著他的檀香,強勢植入了她的身體靈魂。

芙蓉春帳暖,一晌貪歡。

情動處他柔聲款款叫到:“阿卿……”

這座長樂未央的皇城,卿君彷彿第一次,真正展顏。

夜無儔累了,拽著雲被的一角蜷縮著入睡。卿君望著此刻如孩童般無邪的他,望著他濃密睫毛在燭光中投射下陰影,內心漣漪激盪,一時難以入眠。披上羅裳,推開軒窗,月華傾瀉,一地清冷。

有太多疑問橫亙兩人之間,而她此刻都不願再觸及。皆因他說的那句: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她要的一心一意,他都懂。

一生雖然漫長,但二人又能共看幾回月色?一期一會,是當珍惜。這樣靜謐的夜,這樣契合的人,這樣好聽的情話,以後,還會再擁有嗎?

——

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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