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的像是一座空城。
等了一會兒,景夜幾乎快要失去耐性的時候,他從快馬趕來的西雷沉重的口吻中得知一個五雷轟頂的異變訊息。
“夫人被人擄走了。門主已經追去了。”
“怎麼會這樣?!”他條件反射第一個念頭就是看向戚軒,如果是他動的手腳,或許……但景夜失望了,他只看到同樣的訝異與困惑以及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睛緩緩搖頭。
“來人應該是從地道走的。”西雷皺眉深鎖,他尤記得門主勃然而起的怒氣比任何時候都讓人目瞪口呆,他急喘暴戾的面孔從震驚到絕望最後化為一潭死水。在那一刻,他把自己完全封鎖起來,狂風驟雨般肆虐的速度是他唯一滲透情緒的裂縫。
“……有誰知道你們地道的佈局方位?”一針見血的拋去一個眼下最關鍵的問題。
來人是誰?是何目的?了生門龐大的地下體系四通八達,有很多條道是通往內部隔間,只有一條才是真正的活路能夠到達建造時的最底層……若非特別瞭解的人,一難以找到入口,二躲不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暗器,三迷宮般環環套繞、上下疊合交差的大路小道擾人心智,任你方向感再好也會終身困頓於此,四長埋地下的泥土機關透滲出鏽霧毒氣,眨眼間可奪人性命。
正因為如此多重保障,穆緣與眾人商議下來做出一個決定,讓龍紋尊永遠長眠於他們腳下。
“只有門主和副門主知道,連我們都沒下去過……不過……”西雷往衣襟裡一抄,拿出一卷圖紙,“白副門主離開前把地圖交給我,上面標註了暗器毒霧的位置,讓我拿上它在此等候各位。”
“好,事不宜遲,我們趕上去。”
“主上,那他……”景夜身邊的一個隨從指著戚軒問道,景夜腳步停頓了兩秒,餘光斜視了幾眼,想了想,淡淡的說,“一起……情勢所逼,先委屈委屈閣下了……”
……
時間倒轉至四個時辰前。
輕羅暖帳,嫋嫋生煙,縱使紅妝淡抹依舊掩不住滿臉倦容。
細心疊好軟褥薄紗,坐到梳妝華臺前,執起白玉雕簪,靜靜打量起鏡中嬌顏,柔荑輕舉撫弄漸然消瘦的蒼白雙頰,連胭脂水粉都無法塗抹上一點紅潤。同樣冰冷慘白,她終究緩緩放下玉簪,輕嘆口氣,手懸浮在金銀器物上,躊躇間,落下。
瑪瑙玉簪,紅步搖,細流蘇,總比白玉多一絲暖意。拿起,放置一旁,右手執梳,抬起慢落青絲處,相對卻無言……
只嘆道,美則美矣,全無生氣……
紅衫玫襟驀然掀起,巧墜薄肩,披上與面色不符的鮮豔,她滿意的笑笑,斜坐床邊,默然不語。
三日,是期限,是終結,也是……
一陣風吹過,她笑了,“等到您了……”
一隻本欲捂住她嘴的手在離那半透明的笑意一指之遙,生生停住了,厚重滄桑的聲音順著城鷹爪狀的臂膀騰空傳來。
“女娃,你知道我會來?”
伸手搭在懸於半空中幹皺的手腕上,緩緩向下壓,面前餘下了空間讓她得以站起身來。
“不止這個,我還知道……你的身份。這恐怕是……唯一穆緣沒發現的。”
老者定定的看了她幾眼,背過身去,仰天舒了一口氣,“……穆緣小子終於走運了一次。但……註定我要對不起他。”
“不,您錯了。”不知何時,一一已經走到他身側,她對著老者面朝的地方,輕啟朱唇,“我不想死,跟您走,是求生,而不是求死……”
說完,笑著扭頭,清澈水眸對上落於身上的複雜視線,她發現,這個老者有不輸於穆緣的精明。
一路上機關不斷,老者白袖一閃棉裡刀牆中劍應聲變道,同樣的速度力度……以及同樣的軌道,在出箭的銅錢大小洞口準確的倒堵住。
“這麼好的暗器,毀了多可惜啊?堵住不就一時半刻用不了了嗎?”
躲在老者身後,感覺像身臨盜墓現場,一一心情竟好了很多。既來之則安之一直都是她最大的優點。
一一很詫異,即使拉著沒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她在暗器橫行的密道中左穿右梭,老者竟然還能健步如飛,可見……
‘乓’又一根千斤鐵柱哪兒來的回哪裡去了。
他拂袖開口,“我是為穆緣等會兒趕上我們節省一些麻煩。”
一一頓時噤聲無語,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要是這樣,何必避開穆緣耳目把她‘擄’來。
“……我是為大局著想,把那些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