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府守孝三年,平時難得出府。哪裡能知貴人行蹤。”
那人一想,眼神便柔和起來:“那日我見你被擠出人群,獨自站在漫天煙花之中並不慌張,好像甚是歡喜。我試了試,果然見到的是獨一無二的美景。告訴我,為何你不像別的十三歲女郎一般害怕?”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就送了枝釵給自己?岑三娘驚詫。
那人突然站起了身,走到了岑三娘身前,然後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岑三娘不知所措的望著他。
他伸出手,岑三娘下意識的往後仰頭想避開。
“你就沒有像樣的首飾嗎?”他的手捏住了臉側垂下的錦帶,搖了搖,然後鬆開:“我送你釵是那日瞧你頭上只插著枝銀步搖,太寒酸了。”
岑三娘抿緊了嘴。
“如今還想讓我替你轉交針線活嗎?”他第二次這樣問她。
他站在一步開外,眼瞳幽深,腰帶上掛了只香囊,傳來淡淡的香。岑三娘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正是因為不清楚他的意圖,所以直覺的感到未測的危險。
“三娘無意中取悅了貴人,承蒙贈釵,多謝。既然貴人不認得我外祖父,不敢勞煩您轉交了。”岑三娘禮貌的回絕了。
無論如何,田媽媽並未在身邊,隨便自己胡掐個理由吧,儘快託人把六雙鞋送到長安。岑家再眼饞那四萬兩銀子,也絕不會硬生生的逼迫自己。尚有周旋的餘地。
而眼前這個人,來歷不明,身份貴重,話語含糊……敬而遠之吧。
岑三娘打定了主意。她福了福:“三娘告辭。”
她垂著頭,轉身離開。
初見(四)
繞經帳門口那座冰山時,那人再一次開口:“聽說範夫人端午看賽龍舟時瞧上你了,昨日就急著上門替她那病秧兒子提親。我猜岑家很滿意這門親事。你不著急嗎?”
岑三娘緩緩轉過身,輕聲說道:“貴人神通廣大,不過兩三日就已查明瞭一切。恕三娘愚鈍,貴人今日見三娘究竟想說什麼?”
“你真的不想求我幫你?”
岑三娘笑了,先前的矜持嫻靜全沒了:“求求你幫幫我吧!”
那人撲哧笑出聲來,衝她招了招手:“過來。”
岑三娘轉身就走了過去,仰起臉看他。
“身板太瘦了,再養兩年吧。那隻釵是給你及笄禮備的,及笄後,我會叫人來接你。”那人上下打量著岑三娘,有些不滿意。
你當我是小豬崽兒,還養肥後再殺?岑三娘眨巴著眼:“三娘不明白。”
“你能取悅我,以後就做我的姬妾吧。”
“就因為我被擠出人群,抬頭欣賞下了頭頂撒落的金花銀雨?”岑三娘覺得莫名其妙,簡直不可思議。
那人沒有回答,悠然看著她。
岑三娘嘆了口氣:“對不住。范家少爺我不想嫁,可也不想為人姬妾。”
那人並沒有惱怒,淡淡說道:“如果沒有我相助,岑家一定會讓你嫁給范家那病秧子,你情願?”
岑三娘微笑道:“范家只有一子,而且是個病秧子。將來我是個極有錢的女人,立個女戶逍遙自在,沒什麼不好。”
“這枝釵是你應得的,你去吧。”那人說道。
就這麼算了?岑三娘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也不敢再拒絕惹惱了他,將匣子納入袖中,福了福,款步離開。
下了船,岑三娘囑百草再去租一頂轎子讓田媽媽坐。
“三娘子,貴人為何不肯幫你將這些鞋帶給李家老太爺?”田媽媽享受著岑三孃的尊敬,同時也沒忘記自己的職責。
岑三娘笑道:“貴人離開隆州並不返回長安,是以無法幫我。回府吧。我修書一封另託人帶給外祖父。”
回了府,照例先去給岑老太太請安。
岑三娘告訴岑老太太:“……船上用的皆是越窯秘色瓷,茶是湖州紫筍。”
越窯秘色瓷是皇家御用。湖州紫筍是皇家貢茶。岑老太太一聽就明白了,那位神秘的貴人是路過隆州的皇家宗室。便罷手不再問,讓岑三娘回去了。
作者題外話:我很義氣是吧?鼓掌!
一道難題
隔著若隱若現的白紗,那人遠遠的望著岑三孃的轎子離開。
他從袖中拿出一張紙,看了一眼,喃喃說道:“究竟是真是假?空青!”
“爺有何吩咐?”空青垂手肅立在紗帳外。
“袁天罡那老頭兒說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