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凜澈擰起眉頭,仔細的看著蘇紫衣剛塗過凝露的額頭,這瓶西域進貢的百香凝露,能平疤復痕,只是面板敏感的會出現區域性的紅腫,眼睛也會因為這味道而略感刺激,不過片刻便會消褪!
看著蘇紫衣臉上交錯的疤痕,最嚴重的也是在下顎處,世間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那個女子應該就是蘇紫衣!
一種霸道的佔有慾將段凜澈的心充的滿滿的!雖然不明白,當初那女子臉上的傷雖多,卻都是些皮外傷,如今蘇紫衣的額頭並沒有紅腫,這說明她的面板並不敏感,怎麼會到現在還流膿不止?
“你臉上的傷,何以傷成這樣?”段凜澈輕聲問道,將瓷瓶裡的百香凝露再次倒在手上,抬手就要往蘇紫衣臉上的傷口塗抹。
蘇紫衣用力的開啟他的手,瓷瓶應聲而碎,萬金難買的百香凝露癱灑於地!
蘇紫衣眸子裡怒火沖天,一直以來自己對這張臉不是不在意,而是自重生以來,‘活著’是自己最卑微的要求,如今陸老太君放下了心結,而自己就要入宮,這張臉也該復原了!這個變態的六皇子,額頭的傷由著他刺激,算是還了他為陸府解圍的人情,可他還要用那藥膏刺激自己的臉,還想讓自己這樣醜顏下去嗎?還是他就是有戀醜癖!
“六皇子是不是閒著沒事了?深更半夜到本郡的閨房,關心起本郡的面傷來了?”蘇紫衣眼裡的諷刺,嘴角勾起的冷笑,讓臉上的疤痕更覺慎人。
對於蘇紫衣對自己的恨意,段凜澈此刻多了份釋然,眉頭挑了挑,邁前一步,低頭直視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目光陰冷的蘇紫衣:“等你入了宮,本皇子會讓御醫給你診治的!”
“不勞煩六皇子了,本郡的傷找神醫看過了,好不了了!”蘇紫衣說完轉身,懶得再看段凜澈一眼。
“那怎麼行?!郡主是要入宮做儲女的!”說著段凜澈出其不意的拉起蘇紫衣拽住薄綾的手臂,在蘇紫衣詫異的轉身之際,快速的說道:“入儲秀宮,可是要層層檢查的,不僅要檢查是否為‘完璧之身’,這容貌無陋也是一項呢!”段凜澈說完,狹長的眸子一刻不眨的撲捉著蘇紫衣眼神裡的每一縷情緒。
那句‘完璧之身’讓蘇紫衣心漏一拍,隨即嘴角一勾:“六皇子不知道我是皇上特准的儲女嗎?”說完低頭,用力的甩他握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拼勁全力的往回拉扯。
“是嗎?”段凜澈手下的力道不鬆不緊,卻足以讓她不能逃脫,劍眉一挑,狹長的眸子泛著狡黠,嘴角的弧度拉長,笑容中多了份邪氣,卻比平素一臉冰冷時更風采卓然,低頭看著怒目而視的人兒,段凜澈眸子裡的笑意更深,只為剛才那一瞬間撲捉到的心慌:“即便是父皇特准的,該檢查的,一樣也不會少的,那儲秀宮的徐嬤嬤可是淑妃娘娘調教多年的老人了!”
這一刻蘇紫衣算是明白段凜澈夜入自己閨房的原因了!想試探那一夜的事嗎?如此看來,他還是懷疑了!揚起頭,蘇紫衣毫不退縮的迎向他的目光,朗聲說道:“本郡除了這張陋顏,不怕她任何檢查!”說完,使盡全力甩開他的手,抓起身上的薄綾,用力的擦拭著被他握過的手腕,一種噁心感,讓她口中泛酸,差點吐了出來。
段凜澈狹長的眸子暗如深潭,專注的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和她眼裡無法控制的厭惡,直到那如玉般的藕腕被她擦的通紅,似乎破了皮,段凜澈才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逃也似的躍出窗外,飛身離去。
直到手腕火辣辣的疼,蘇紫衣才停下手上的動作,如抽了力般跌坐在床榻上,那種全身的骯髒感,讓她如墜冰窖般全身發冷!用力收緊薄綾,抱腿縮倦在無光的角落裡,自重生以來,從不允許自己流露的不安和孤獨感,在這黑暗的角落裡再也控制不住的宣洩出來。
咬著下唇,蘇紫衣如同一隻躲在黑暗裡獨自舔著傷口的貓,渾身顫抖、軟弱無力,卻努力的瞪著一雙黑眸,哪怕再無助,也絕不許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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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鸞推開藍月心的房門,屋裡但凡值錢的擺設都被林芝蘭清庫算走了!
作為掌管了汾陽王府十餘年的姨娘,藍月心的院子裡的吃穿用度,比汾陽王府正妃林芝蘭的蘭苑更為奢華,這使得林芝蘭一直如吞了蒼蠅般,日日都在犯惡心!如今藍月心一死,沒等到第三天,林芝蘭便迫不及待的接管了汾陽王府所有的內府鑰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算了藍月心的院子!
藍月心是沒有資格在汾陽王府出殯的,甚至連葬禮都不會有,如果不是蘇默珊花了重金,連屍首都不能入葬!所以--,整個汾陽王府沒有因藍月心的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