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既是朕三十歲生辰,朕先敬眾卿與各皇子一杯。”
言畢,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隨即,有大臣朗聲道:“我等亦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恭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那氣勢委實有幾分力道,鍾沁低眉頗為苦惱,眼下,她坐在曹柄身旁,左側便是楚鏈,她方才進門時與他寒暄幾句,那人面上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瞅著她心頭直跳。
大抵是曹柄見著她神色不對,俯身過來道一句:“沁兒,又覺得這宮宴乏味?”
鍾沁本欲吞回去,說個不字,然轉而一想,既然曹柄都這麼問了,她還裝什麼,十分煩惱地點點頭:“實在無聊。”她指一指正於殿中起舞的女子,微微壓低聲道:“舞雖跳得好,卻非我女子所喜歡。這舞只適合男人看。”
曹柄聽著一愣,旋即竟差點笑出來,搖搖頭道:“你這心性也不知像了誰。你母親溫婉。。。”他頓住,鍾沁聽著一半,見著他別過臉不說下去,也當真沒再多問。
再後頭,光裕帝無非也多了幾句今日不談國事,大夥兒只須快活快活。
鍾沁本是不喝酒的,她自知酒量不好,喝酒後會說胡話,且今日送上來的酒乃陳年桃花酒,酒味極重,不消多時,就有大臣昏昏然。光裕帝便差人送了回去。
誠然,即便鍾沁有自知之明,卻還是擺脫不了被敬酒的下場,今日女眷說少也不少,她方才一眼瞅過,大抵是某某公主來著,至少君憐正與她等坐一側。
她正揣摩著如何打發時候,左耳旁略帶慵懶的聲音傳來:“郡主,可否與本皇子敬一杯?”
鍾沁緩緩側頭,十分爽快利落地答應一聲:“好啊。”
這麼利落,卻見楚鏈神色一緩,隨即悠悠道:“好,聽著郡主這般爽快,楚鏈敬郡主三杯。”
身旁一身著藍袍的青年已伸手搖了搖酒壺,醇香的酒味慢慢傾入杯中,楚鏈執起酒杯,長眉輕挑,鍾沁一橫心,也隨著端起酒杯,掩著長袖,猛地閉眼直直灌入。
酒味甘冽,微微帶著辣味,鍾沁趁著掩住的長袖,哈赤幾聲,才慢慢放下酒杯,心裡頭已忍不住開始腹誹。
才將酒杯放落,又有人上來斟滿,她面不改色地看向楚鏈,對方勾起唇角,笑的極為嫵媚:“郡主好酒量,想必再來兩杯也不再話下。”
鍾沁瞳孔微睜,方才一杯下肚,她雖不大有知覺,只怕再來兩杯,當真撐不住了。她稍一猶豫,見著楚鏈瞧著他,十分自得,心下微惱,便是想著,好吧,就如你願。
是以,她微微笑,不快不慢地連喝兩杯。
當下,才落穩酒杯,就聽得楚鏈“啪啪”兩聲擊掌,樂聲中,這聲音不大:“郡主好酒量。”
鍾沁聽著這聲音怎麼也有幾分揶揄,她想起楚清妍酒量亦極好,比及她自然是大巫見小巫。
三杯下肚,鍾沁覺得面上有些燒,【炫】恍【書】然【網】又覺得好似有人瞧她,她順著目光走去,卻是楚鏈身旁那位藍袍青年。
她瞅著他片刻,心念著自己當真沒見過他,難不成又是曹沁的攤子?
然而,她又發覺這青年男子看她的眼神卻是毫無情緒,倒不像是仇人。只是這眉目間有幾分柔和之美,亦參雜著幾分堅韌。
她一時覺得臉上又熱疼起來,趕忙按下心神,眼下,她還是姑且出去吹吹鳳,要真來一個面熟的,再灌上幾杯,她可真要醉了。
是以,她朝正過來的曹柄道一聲“爹爹,我出去走走”,方才慢慢退出去。
許是殿內點了爐子,溫度頗高,鍾沁才一出殿,只覺得寒風颼颼,冷冷地往脖子內灌,只是臉上灼熱的溫度還是不曾退去。
她踩著月下石子路,不由地拉了拉衣領。小小地晃盪了一圈,又惦記著一會兒曹柄尋不著她的人,那今晚回相府還是個麻煩。
她腦袋略略耷拉,手指凍得厲害,時不時趁著沒人注意時,對著手心哈氣。要是在現代,這麼冷的時候,她準是窩在被窩裡看電影。
她嘆嘆氣,縮了縮脖子,想著也罷了,佔著人家的身子還挑三揀四,這可不是自個兒的風格。
一時間實在覺得鼻子有點抽氣,冰冷冷的手指一抹鼻尖,又忍不住縮回衣袖,她跺著腳又折騰了會兒,想著再不盡殿內暖和暖和,還真要凍出感冒了。
生病這東西,在這個沒有西藥的時代可不是好玩意兒。
當下,拿了主意往回走。
她本是略低著頭走路,想著遮住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