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好?可是受了風寒?還是你爹爹曹丞相又逼你去練武了?”
鍾沁不知道這太后居然問的這般心急,便是心頭又一動,她一手覆上對方的手,笑道:“是受了些風寒。不過小事兒。我既是練武,身子骨好得很呢。”
“你啊。”徐太后亦忍不住笑起來,“總說自個兒身子骨好,好歹也是個女兒家,也不知收斂收斂。”
鍾沁心裡頭如同打翻了調料盒,五味具集,她想著以往額曹沁難不成看不出點什麼?這般顯而易見的待遇,怎麼說也得烙個不正常。
然而,鍾沁又不知,這曹沁卻是個心裡頭沒有鯁的心性,只怪曹柄護得她多,只知道某人對她好便是好,卻從未在心裡頭問一句,為何偏生對她好。
再聊著,鍾沁記起那根簪子,便從懷中取出盒子,笑道:“昨日沁兒上街選了根簪子給太后,太后您瞧瞧。”
徐太后一怔,面上揚起溫和的笑容,她低聲道:“既是沁兒挑的,哀家便是喜歡。”
鍾沁開啟盒子,那光潔的玉簪果真讓人亮一眼。
徐太后嘆一聲道:“這簪子玉料精湛,沁兒有心了。”
鍾沁笑一笑,道:“我也瞧著它漂亮,襯著您的髮髻正好呢。沁兒替太后插上。”鍾沁站起身,將玉簪別在左側發邊。徐太后的頭髮極為滑潤,鍾沁心裡頭嘟囔著,大概比她還光亮幾分。
徐太后是個與鍾沁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人,她本是以為對方既然是太后,高高在上,必是肅然著面色,再多一點,也不過是和顏悅色,怎也不會這般與她親近。
誠然,這太后也不是瞎掰的。怎麼說著能登上太后位置的女人,好歹也不是個能哄騙的料子。
鍾沁見著對方變臉色的功夫還真有一套,前一秒,對著她溫言,下一秒吩咐宮女做事,卻又多了幾分色厲內荏。
她本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來之前已經裡裡外外想了個透徹,若是接不上話,她便拿出殺手鐧,尋幾個現代的冷笑話。
笑話雖冷,效果卻不錯。
鍾沁摸摸鼻子,覺得古人的幽默感果真沒現代人強悍。
徐太后聽完幾個,大概實在是忍不住了,便一下子笑出聲來,是以,鍾沁十分自得。
只奈何這自得只上了幾分心意,就聽得一聲音從殿外傳來,那聲音較之夏景陽的溫潤,卻多了許多沉穩,倒有幾分肅殺的味兒。
“母后,可是遇著何事?笑的這般暢懷?”言語間,一抹明黃色的袍子出現在殿內,鍾沁頓時有些被嚇住。
想想,這乃是皇上啊,一手遮天的皇上啊。一呼而百萬應呢。
徐太后慢慢止住笑聲,眼角冷淡幾分,只是回應中亦帶著七八分笑意:“皇上,來的可真是時候。方才沁兒正講著笑話。”
“哦?”夏宸已走近,慢慢看向鍾沁,“可是甚笑話,連母后都笑的合不攏嘴,番陽郡主可莫忘了與朕分享分享。”
鍾沁聽著只覺得頭皮發麻,方才的氛圍一下子去了九霄雲外,她聲音卡在喉嚨裡半響,才抬起頭來,輕聲道:“也沒甚的。皇上您要是喜歡,我。。。臣女可以再將一遍。”她略略低下腦袋,鼓足勇氣道:“不過,這笑話極冷,皇上莫怪。”
“也罷了,今日朕有事與母后商榷,你且下去。”夏宸揮一揮手,鍾沁如獲大赦,趕忙一拜,想著出去。
又是朝徐太后欠身道:“太后,沁兒先出去了。”她本欲再說些甚的,一時又想不出詞兒,是以便停住了。
徐太后微微點頭,也不多留,方才的笑意已全然斂去。
鍾沁不敢多逗留,直徑出了太和殿。
直到踏出殿外,她方才慢慢舒一口氣,外頭有宮女欠身施禮,喚一句,郡主。鍾沁微微點頭,抬腳便走。
只是,如今還尚且未到未到日落之時,她總不可能回丞相府,這且不說,這晚宴也說是申時,然而,她只知道個大概,這時代只用沙漏計時,她又怎麼算個準確?
對此,鍾沁實在覺得頭疼。
如今,也只能四處晃悠晃悠,磨蹭時間了。
第六十章 晚宴,亦始
原以為晚宴又得拉人問路子,卻想不然曹柄親自來尋她,見著她人影,似方吁了口氣。對此,鍾沁心裡頭還是有幾分愉快的。至少她不用一個人慌張著琢磨自己該怎麼去清和殿。
彼時,所謂觥籌交錯,鶯歌燕舞,談笑風生,氣氛甚為融合。
作為東道主的夏國皇帝光裕帝面上帶著三分笑意七分威嚴,聲音低緩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