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來這裡?我詫異地看著他,他的唇微微顫抖,迎向我的目光竟多了些尋味。
“你怎麼也會唱這首曲子?”他似是自問自答,目光朝向了徐拂,“對了,定是你教給她的。”
徐拂突然笑了起來,“這麼多年沒見,你一見我,卻依舊心心念念地還是這一個曲子。”
我疑惑不解,這兩個人此刻怕是都失控了。正想出去讓他們好好談談,卻聽徐拂又說,“子龍,你不是一直問我,是誰教我唱這個曲子的麼?”
我心中隱約有了一絲不祥,隨即就看到徐拂顫顫巍巍地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把我拉到陳子龍面前,道,“就是如是。如是就是你一直要找的楊愛。”
陳子龍一直在找我?我不解地看著徐拂,“姐姐,你們的話我都聽不明白。”
陳子龍一聽,直直地看著我,“如是姑娘,剛才的那首曲子可是當日你教給拂兒唱的?”
我不明所以,看向徐拂,卻見她衝我點點頭。眼睛有些紅,似乎在竭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我只得回答,“是。”
陳子龍像是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再次看向我竟是平淡。他道,“剛才是我魯莽了,還請姑娘見諒。”
我搖頭示意自己並不介意,目光擔憂地看向一邊有些反常的徐拂。
陳子龍順著我的目光過去,像是才發現徐拂般地說,“拂兒,對不起。”
徐拂笑道,“陳子龍,你可知道,我曾經以為這輩子我不會需要你這聲對不起,我也以為我早已不在介意,沒想到今日見你對這首曲子依舊念念不忘的樣子,真讓我對你的恨意又重新生了出來。”
我知道他們倆人有話要談,正想輕輕退出,臨走到門口的時候輕聲說,“那首曲子是我教姐姐的沒錯,但並不是我所作,所作之人早已作古。”
陳子龍的身形一頓,竟一下子無力地靠在牆邊,我一狠心,走了出去,帶上門。
我並不知道這首曲子竟能給陳子龍和徐拂之間帶來如此的變化,我從沒料到這首曲子成與他們的相識,敗與他們的絕然。或者說,我從未料到當時只是玩味地將這首曲子唱給徐拂聽,卻造就瞭如今她與陳子龍的這樣局面。
剛走到門外,卻見縈柔已取了茶點走了回來。見我站在門口,“咦”了一聲,我忙捂住她的嘴,拉著她走了很遠才放開。
“姑娘,你這是為什麼?”她瞪大了眼睛看我,“媽媽在裡邊睡著了麼?”
我無心為她解釋什麼,只得應付地點了點頭。
她有些恍然大悟,突然又想是想起什麼來,“姑娘,剛才路上碰見陳公子,說是宋公子要他給你帶口信,你可遇見他了?”
縈柔的話音剛落,我便瞧見陳子龍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來。我不由地臉色大變,他與徐拂那麼快就談好了?
陳子龍見了我,忙走上前來,用極平靜的聲音說,“轅文的母親生了重病,一時半會兒不能來金陵,他怕你著急,才要求我來同你說。”
我見他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也就沉著應著,“其實他大可不必麻煩你,原本就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辛苦你走這麼一趟。”
陳子龍道,“我這一趟並未白走。”說著他的眼光竟深邃起來,“沒想到,當日我勸你同轅文和好的話卻是你當初告訴徐拂唱與我聽的,是我班門弄斧了。”
我見他又提到了徐拂,忙問,“剛才姐姐她。。。你與她是否談妥了?”
陳子龍搖頭,“是我對不起她。”
我有些惋惜,聲音也低了下去,“姐姐待你是真心。”
陳子龍也應,“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如此回報她。”
我見他這樣冷然,不由氣道,“你莫不是從未真心對過她?”
陳子龍搖頭,說,“或許是有的,但也只因為那首曲子給我了錯覺。後來她與我說曲子並不是她所創的,我心下竟然有些喜悅。”
他說得如此輕巧,仿似過去的一切都是徐拂的一廂情願,我也不知道哪來的氣勢,揚手衝著他打了一巴掌。
縈柔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想開口說話,猶豫了再三,最終還是放棄了。
誰知陳子龍卻是輕輕一笑,道,“我是該打。”
“如是,算了。”徐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在了,她面色如常,“陳公子到這來畢竟也是客人,對他不要失禮了。”
我這時的氣並未消去,但聽徐拂這麼說,也不便發作,只是看著陳子龍冷冷地說,“這個世界上或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