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彭雲清道,“萬事俱備,可我用什麼理由開戰?”
這種戰亂四起、強者為尊的三不管地帶,居然也講究師出有名。白潛心裡有多不屑,臉上也不能表現出來。彭雲清極好面子,剛才已經被他刺激地夠嗆了。
白潛笑道,指尖在茶杯上輕輕叩了一下,“這次的這批‘貨’,不是已經到了嗎?這樣的事情,想必杜洋暗地裡也幹了不少吧?多一件不多,少一件反正不少。”
彭雲清剎那間就明白過來,只是,這麼奸猾的事情……白潛任由他打量,把剩下的茶飲盡,對他一鞠躬,信步走了出去。
天色晴朗,到了傍晚,山谷裡還是雲霞爛漫、碧空如練。
禾藍吃過了飯,和一個老嬤嬤在居室裡學編織手帶。白潛在門口望進去,禾藍沐浴在緋紅的雲霞中,低頭編著,烏黑的髮絲柔順地垂在肩上,好像也被鍍上了一層金色,雪白的荷葉裙襬漫漫地鋪開,在乾淨的地面上呈現一種靜謐的柔美。
“對,就是這樣……”嬤嬤慈祥地看著她,看見她編錯了,還會手把手幫她改回來。
禾藍想著白潛,怎麼靜得下心來。不過,嬤嬤說是白潛讓她來的,禾藍就只能先學著。可是,手裡的繩子就像和她打架一樣,怎麼都編不好,她懊惱地嘆著氣。
嬤嬤微笑著搖著頭,“你有心事吧?”
禾藍要怎麼說?她正低下頭,耳邊就傳來一聲輕笑,白潛大踏步跨進了居室,幾步到了她面前,把她攔腰抱起來,“你有什麼心事,不能和我說?”
嬤嬤清咳一聲退了出去,幫他們掩好了門。
“快放我下來,這是白天,像什麼樣子?”
“像夫妻的樣子。”白潛抱著她,就是不願鬆手,跑到視窗,作勢要把她甩下去。禾藍嚇得勒緊他的脖頸,眼睛壓根就不敢往下看。窗子下是一條湍急的河流,通往後院的山裡,上面漂浮著一些掉落的枯枝,岩石上還有苔蘚。
白潛道,“膽子還是那麼小,我會扔你下去嗎?”
禾藍吶吶的,白潛就忍不住笑了,蹭蹭她的鼻子,“傻呀,還是一如既往地傻,劈開腦子灌上一瓶滋生細胞的營養液,恐怕也就那個傻樣兒。”
他越說越過分了,禾藍大聲道,“嫌棄我你還一直抱著我幹什麼?放我下來!”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居然真的放她下來,和她一起坐在地上,撐著下巴看她。
禾藍摸摸臉,沒花呀?
白潛盯著她,靠在桌面上斜視她,換了手撐著下巴繼續看她,不知道在看什麼。禾藍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脖子後面的汗毛彷彿都豎了起來。
白潛不再看她,改為看窗外的晚霞。
落日的餘暉,雖然燦爛,卻很快消亡。
杜別,在父親和前途之間,你會選擇什麼呢?
他真的非常期待。
杜別早就和彭雲清搭上線,不過,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想必是不想和杜洋完全鬧翻的,而是慢慢蠶食,掌控特來區。利用彭雲清有了足夠的力量以後,他就不用再委曲求全,可以求個同盟關係,也不必和杜洋鬧地不可開交。現在,他只能被迫在兩者之間做出一個艱難的選擇,還是那樣一種慘烈的方式。
白潛微微眯著眼睛,想著他左右為難、焦頭爛額的樣子,心裡就一陣一陣的快意湧上來,只想他更慘一點,更倒黴一點。杜別遭受的折磨越多,他就越開心,恨不得他受盡折磨,粉身碎骨才好。
禾藍看著他唇邊的笑意止不住地滿溢位來,心裡怪異,“你怎麼了?”
白潛斂唇對她一笑,“有件特別開心的事情。你想知道嗎?”
禾藍還沒表態,白潛就道,“等事情成了,我再告訴你。”
——等姓杜的死無全屍,再把他的屍體包裝好送給你。
他輕輕嘆了口氣,彷彿已經可以預見美好的未來,滿意地笑,看著禾藍的目光更加柔和,拉過她的手,用指尖撥弄把玩著。
禾藍只當他又鬧了,就隨他去了。
☆、第44章
戰爭比禾藍想象中來得還要快。
特來區就是金三角南部的一塊沃土;通往滇緬的一條黃金大道;暗地裡無數雙眼睛都曾盯過這塊肥肉。但是;至今沒有一個人敢真正下手。一是地勢較高,崎嶇難進,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二是沒有足夠的後備軍火和後援物資。一旦進攻;倘若不能速戰速決,此消彼長,很容易給周圍其他虎視眈眈的勢力在背後放冷箭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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