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細談,不過,我想這一次應該可以好好談一談。”午後的陽光照得他的面龐有些有些微微透明,泛著一點冷光,俊地有些妖異。
後山的一處竹製庭院裡,四周是高於地面的平臺,呈現一個四角環繞的地勢,臺上屋室都緊閉著,只有正對廳中的大屋,移門敞開。
室內放置著人造假山,竹筏順著流水在池裡漫遊,空氣裡散發著嫋嫋茶香,青煙繞著屋頂久久不散。
彭雲清和禾藍印象中的不差,是個儒雅的男人,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兩鬢略有斑白,身體還是很硬朗,看上去很有精神氣。他穿著件白襯衫和迷彩褲,跪在室內的茶几前煮茶。
白潛在他對面跪坐下來。
禾藍被劉峰“請”到了外面。
門在她面前關上之後,就聽不到裡面的動靜了,她整顆心都揪起來。彭雲清能混到現在這個地位,絕對是有兩把刷子的。白潛現在還戳穿了他的醜事,他會怎麼對付他?
她的手心沁出一層一層的汗漬,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可是心裡就是亂成一團。
劉峰對她說,“禾藍小姐累了吧,請移駕旁邊的居室暫且休息一二。我想,白少和將軍的談話應該會比較‘順利’。”
禾藍怎麼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忽然道,“不見得吧?”
劉峰“咦”了一聲,“這是將軍的地盤,你們兩個現在只是甕中之鱉,難道你以為你們可以活著出去?還是你們覺得可以用這事情來威脅將軍?”
“威脅?不需要。”禾藍定定地說,“凡事講究一個‘利’,阿潛有他的籌碼。我們大老遠地過來,埋伏了這麼久,會一點準備都沒有嗎?”
看著她平淡的神色,劉峰有些動搖了。
禾藍一拂衣袖,撇下他就離開。
室內的茶香越來越濃,第二波水終於沸了。
將軍用竹製的鑷子取出一個茶餅,放在石頭製成的容器中搗碎,加入了薄荷、姜、蒜末和棗皮,用錐子慢慢搗碎。
水滾了一會兒,白潛在紫砂茶壺上蓋上一塊白布,提起來幫他倒了半碗,茶葉在海碗裡成了綠色的糊狀,散發出更加濃郁的芳香。
“我的提議,將軍覺得如何?”等他喝過一口,白潛才笑著飲了。
彭雲清的笑容還算慈祥,“我和特來區井水不犯河水,為什麼要無緣無故挑起戰火?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白少,我們也算舊相識,之前你沒有說動我,現在又想重來一次?可惜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何必遮遮掩掩?說白了吧,不管表面上多麼光鮮,暗地裡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面。就拿將軍來說,不管外表再怎麼仁義,暗地裡也幹了不少販毒、販人的買賣。忍地這麼辛苦,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一個‘利’和‘名’。將軍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不用我說,是個明白人都知道。現在不願意下手,不過是還沒有把握罷了。”
他這麼不給面子,直接攤開了說,哪怕是涵養較好的彭雲清,臉色都有些陰霾。
“特來區本來就是一塊肥肉,氣候比這兒更加適合種植,也是通往滇緬的必經之道,商路比較暢通。拿下以後,還怕不能回本嗎?將軍擔心的,不過是能不能勝利的問題。”
彭雲清看他眉眼彎彎微笑的樣子,心裡轉過很多念頭,白潛已經說道,“我在雲南還有幾個基地,可以提供各種物質。之前的籌碼,可以加大三倍。最重要的一點,我希望您也能明白,這裡實在不是長久之地。難道您要一輩子呆在這個戰亂的地方?退一步說,您要自己的家人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
沒有人願意一生都活在轉亂和困苦裡。如果有更好的去處,能在年老時找到一個更好的棲息地,有時比更多的地盤、更多的軍火更實在。就算不顧及到自己,自己的兒女……
“我可以為他們提供安逸的地方,保證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白潛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了,只是低頭啜著茶,嘴角有一點不明的笑意。
彭雲清已經年逾花甲,下面的不少人表面上對他恭敬,實際上也是虎視眈眈,萬一他出了什麼事,恐怕是兔死狗烹的局面。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不過,他年幼喪失雙親,對親人非常看重。
白潛又加了一句,“我在雲南還有一處金礦、幾處毛料礦和不少股金,不知道將軍有沒有興趣?”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潛只聽到他重重的一聲嘆息,“……你有多少把握?”
“這個數。”白潛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