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口吃的東奔西走,而且還要涉嫌殺人,謀劃地下政治而感到愜意。
他現在的目的就是先悄無聲息地把二把頭除掉,把阿毛攆走,讓青島港上人人都知道,有生哥和他老先生為首的一幫人存在,走到哪裡,人們都惹不起,都點頭哈腰得敬著他,他才心滿意足。他的思路從雜亂中又回到了怎樣刺殺二把頭上來,他問疤根、強子道:“你倆這兩天還要出去尋找對付阿毛的人?”
疤根抬頭想了想,說:“眼線沒再送過訊息來,我看阿毛是到了窮途末路,他的那幫子嘍羅根本就沒有個懷揣絕技的。他們吃大煙,逛窯子,嫖娘們行,一個能頂仨,幹正事就沒轍了。對付阿毛的事先生就不用操心了,我和強子在這裡頂著,保準叫阿毛讓開。”強子接著說:“這兩天我和疤根哥沒事幹,要不,生哥、先生就別出門了,我和疤根哥把二把頭弄死就行了。”
“不可,殺人的事不能鹵莽,不能出半點差池,一旦露了風聲咱們在青島港上就名譽掃地,就成了過街老鼠……”
這時的豆油燈火焰小了下去,已沒了上端的那個火焰尖,圓圓得象一粒黃豆,幾乎沒了光亮,老儒腐摸起大針要挑燈芯。冬生見碗中已沒了燈油,道:“先生,沒油了,吹滅了吧!”
夜幕下得黑屋子裡唯一的一點光亮也沒了,屋子裡黑洞洞地伸手不見五指,在萬籟俱寂的夜空下,在與世隔絕的小黑屋子裡,他們眼中的唯一一點光亮突然的一下子消失了,眼前漆黑什麼也看不見,阻斷了他們的視線。這阻斷的障礙彷彿不是在自己的身體之外,像是在自己的眼球裡,這種感覺一時引起他們的心情壓抑,壓抑的同時阻斷了他們的思路。象是那唯一的光亮一滅,人世間的一切東西都沒了一樣。
屋子裡靜的只聽到他們的鼻息聲。待了一會,冬生道:“先生,要不這樣,明日我跟你一起去踩場子,要進那賊窩光你一個人明白不行,我總得先去熟悉熟悉出入的路線。”
黑暗中看不見他說話的表情。老儒腐道:“生哥,那裡不是你去蹀躞的地方,我不摸清探聽清楚了,你不能隨便露面。你要知道二把頭手下的那幫子人不是吃素的,有個風吹草動的他們警惕著呢!”強子接茬道:“生哥跟老毛子打擂臺打的,到了哪裡惹人耳目;攻打總督府衙門時的乞丐們又都認得他。在這青島港上,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沒個不知道生哥的。先生說的對,生哥暫不要露頭,等我們把情況摸的八九不離十了你再去也不遲。”
在這青島港上,在他們三人中,冬生算不上是真正的土著,沒他們三人的地理地形熟,見他們三人都這麼說,冬生只得依了。
第二天老儒腐、疤根、強子各行其事。老儒腐還是背上褡褳拿了幡幌去看他的相,算他的卦。
疤根拿錢去租了過去在碼頭上幹活工友的二手車,連他的寫有工號的土黃色背心,和那頂破得快沒了帽簷得破草帽,一併租了過來。那頂破草帽扣在頭上,活脫脫一個勞累相貌的洋車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幾代都是祖傳拉洋車的呢!
強子就去找來一把二齒鉤子,本來穿得就破,不用裝扮,一看就是一個撿東西拾荒的乞丐。
疤根和強子選擇的營生,不能在二把頭公館附近長時間逗留,這條路上很僻靜,除了過路的沒有什麼雜亂人,如若有人停留下來很顯眼。德國巡捕還時常的不定時的到這條路上來巡視。
大約傍晌時分,強子和疤根已在這條路上走了幾個來回了,也沒發現二把頭公館有什麼特殊的動靜。往常二把頭都是早晨八點左右坐了他的洋車到碼頭上去上班,這裡離碼頭很近,只須很短的一會工夫。
疤根在跟強子碰面時,強子道:“根哥,這隻老狐狸是提前到碼頭上班去了?還是沒出窩?還是咱哥倆看走了眼?”
“看走了眼不可能!我想這傢伙今天定是沒出窩。”
沒出窩?為什麼沒出來?疤根有些納悶,他正想再說些什麼,一個德國巡捕從拐角處向這邊走來,並大聲喊道:“喂,這裡不準停留,馬上離開。”
疤根的德語不及強子,問強子道:“那個德國鬼子在瞎叫喚什麼?”強子回答道:“他喊這裡不準停下,趕咱們走呢!”
疤根望著那個全副武裝的德國巡捕罵了一句:“他媽的,中國人在自己的土地上不準停留,什麼世道?”老遠地朝著那個德國巡捕啐了一口,拉著洋車慢吞吞地朝前走去。強子也佯裝從這裡路過,朝著那個德國巡捕的方向走去。
德國巡捕感覺到強子能聽懂德語,便攔住了強子問:“為什麼要在這裡停留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