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恰恰就是這麼個伍子曦願意吐露心聲的人。
“我娘是個傻子,明明知道我爹已有婚約,又是決不會為了她退婚的,卻甘願不計名分跟著他。哪知到了不過是一場背叛……”
這個故事還有很長,伍子曦慢慢的講了近半宿,才將這前前後後的事情都講清楚。然後又用了半宿的時間沉默,直到天邊泛白,公雞啼鳴,這個故事還是在無聲中找不到結果。
只因這個故事本來就還沒有結局。
晉王反朔王得封將
年二十九,宣帝照例是要在宮中賜宴四品官員及家眷的,不過今年卻少了一人。
伍子曦病倒的事情果然引人側目,方方面面的都派了人過來慰問,實則是檢視虛實。連宣帝都有點不確定,這位他自認一直控制在手裡的臣子是不是有了別的心思。可惜,經過多位御醫共同確診的結果是,伍子曦病的不輕,若不是救的及時,若不是底子好,怕是早就過去了。宣帝這才放心,一聲令下,全力救治。如此才算將那揣測之聲壓下去。
至於真相如何,端看那吵得正興頭上的兩人就知道了。
也不知為了什麼,那坐在青紅亭裡邊曬太陽邊下棋的伍子曦和九姬,這會兒正指著棋盤爭論不休。滿棋盤的琉璃子在陽光下發出七彩的光。
一旁的小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很不君子的將桌子上的棋盤收走,一左一右兩個白眼丟給那二人,不給面子的說道:“輸贏不就是一子嘛,值得大人、小姐吵上半個時辰的?你們不累,我聽著還累呢。”
二人誰也沒料到小蝶會“橫插一手”,都是半晌才反應過來。
而九姬更是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飽含淚水的模樣指著小蝶細聲控訴,“姐姐你不幫我?”
小蝶實在是想撕下九姬那張小白兔的面具,甩了塊帕子給她,眼神裡就表達了一個意思“你就裝吧,給你擦眼淚”。
九姬絞著帕子,拿眼睛偷瞄小蝶,繼續扮無辜。最近實在是太無聊了,逗弄小蝶反成了樂趣。
而九姬這模樣落到小蝶眼裡,看得她很有要發瘋的感覺。努力的平心靜氣,深呼吸了一口,拿出講道理的口吻說:“小姐,就算是在家裡您跟大人也太不顧及了,就不怕露餡兒?再說一顆子有什麼好爭,小姐就當今日輸給大人了,明日再贏回來就好,反正你們天天下。”
伍子曦儼然是已經好了的,氣色紅潤,神清氣爽,剛才與九姬鬥嘴一點不讓。此時又看九姬逗小蝶逗得上癮,也忍不住幫腔兩句。
“非也非也,小蝶姑娘這就錯了,我與阿九爭得不是這一子,是樂趣。”
小蝶再次深呼吸,對著伍子曦服了個萬福,冷笑著說:“大人說的是,是小蝶不懂得大人跟小姐的……樂趣。不過容小蝶提醒大人,伍尚書昨日就派人來傳話,待宮宴回來,定要接您回伍家的,大人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伍子曦瞬間換上一臉苦悶,伍家倒是盯得緊,他都“病”成這樣了,還非要他回去祭祖,說身為伍家子孫不可脫卸的責任。
此時,九姬終於丟了她那扭捏的樣子,在一旁笑眯眯的介面道:“姐姐放心,回頭伍尚書絕沒有時間來管塗歸的。”
小蝶一愣,只當九姬故意欺負她,一跺腳扭頭走了,還順手端走了頗惹“是非”的棋盤。對於九姬在後面喊讓她送盤點心來的話聽而不聞。
待小蝶出了院門,伍子曦才慢悠悠的問上一句:“阿九這般篤定,看來今夜的宮宴是要不寧靜了。不知可與袁尚書有關?”
所謂袁尚書,就是袁懷良,當初季連瑞事發的時候,伍子曦就向宣帝提過工部尚書的位子袁懷良能坐。不過當時宣帝猶疑不決,又恐朝野震盪過大,硬是壓下了這一提議。然而就在不久前,宣帝宣佈要冊立太子的時候順帶下了道聖旨,擢破格提升袁懷良為工部尚書。
袁懷良以二十八歲之齡任尚書之職,開大彝之先河,可因為有冊立太子之事在前,此事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袁懷良竟是借了太子的東風,得以平穩上任。直至日後袁懷良升至尚書令,其一生都是盡忠職守、剛正不阿,上得在位者的信任,下有百姓的愛戴。而他心裡卻只認是九姬給了他機會,教會他如何為官。
此些暫且不談,且說九姬聽伍子曦一問,卻無甚驚訝,袁懷良來找她之時,她正給“養病”的伍子曦“喂藥”。小蝶報到跟前,自然瞞他不過。只是當時九姬並未說是何事,伍子曦也沒問。眼下高深莫測的笑笑,丟了問題回去,“那塗歸猜是何事呢?”
伍子曦搖搖頭,故作深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