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門樓還是那樣,九姬隔著車簾望去,卻好像隔了一世般。
忽然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九姬不敢相信的命人停車,在天離的驚訝中奔著那身影而去。
“你……怎麼會在這兒?”
被問到的人,顯然還沒反映過來,手伸啊伸的,卻始終不敢去觸碰九姬的臉。
九姬愣了下,這樣的伍子曦跟她印象中那個精明的,滿肚子計謀的傢伙一點不像。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問你話呢?”
下一秒,不等九姬反映過來,人已經被抱到了懷裡。城門口的熙熙攘攘中就看到一對璧人,將世俗的禮教拋諸腦後。惹來眾人的側目、私語,有羨慕的眼神,也有指責的話語。不過,都與那二人無關了。
“阿九……阿九……阿九……”
伍子曦喚了三聲,卻說不出旁的任何。自從接了齊易的轉告,他就日日在這城門口等,記不得數了多少個正午日頭,終於盼回來心心念唸的人。腦子裡想了多少遍的話,責罵的、訴說的,到最後卻只是這三聲“阿九”。
九姬回過神來,滿面通紅的推開伍子曦,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看,真有一巴掌甩他臉上的衝動,可那三聲“阿九”生生的把她的念頭給打斷了。
“呆子……”
伍子曦傻傻的笑,本想罵她幾句的,到這會兒只剩下慶幸她平安回來。望著九姬,安靜的說:“我們回家吧1
九姬莞爾一笑,家啊,這裡也算是有個她能落腳的地方。自從樂娘子離開後,第一次又覺得她不算一個人。點點頭,說:“好,不過要先跟天離姑娘打個招呼,是我的救命恩人呢1
天離看到九姬衝伍子曦而去就跟著下了馬車,不遠不近的距離,將剛才的一幕盡收眼底。見二人向她回過來,便迎了上去。
倒不用九姬開口,伍子曦先說到:“多謝姑娘救了阿九,若是日後有需要伍子曦的地方,但憑開口。”
天離微微一愣,私下裡司徒穎倒是跟她提過,可以藉機要求伍子曦應個請求,卻不料伍子曦倒是大方的主動提出來。自然也不用推辭了,禮貌性的說:“伍大人真是客氣了。既然九姬姑娘已經送到,我等還要去回春堂,那便不打擾了。”
九姬小女兒家般羞澀一笑,說:“這一路上多謝天離姑娘照顧。回頭麻煩給伊大夫帶個好,說九姬謝他的救命之恩。若是日後京城得見,再好好答謝。”
天離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回身離開。
“先回去,還是先用午膳?”伍子曦牽著九姬的手,可不管那路上的行人是不是側目,倒是招搖的很。
九姬忽然想起小時候跟樂娘子在白芒山踩雪。那年雪下的特別大,還是小狐狸的九姬走的歪歪扭扭,樂娘子回頭看到了笑得花枝亂顫,笑完卻要她踩著她的腳印前行。
下過雨後的太陽似乎更火辣,可九姬忽然間心情很好,任由伍子曦牽著她,走在他身側,頑皮的踩著他的影子。
終歸家雙影共分紅
早幾日得了信兒的時候,胡家那幾個就開始忙碌。
九姬失蹤的時候還是春末,回來後已經入夏,衣服、床褥都要換時令的。桌子上的文房四寶久沒用了,是九姬最喜歡的一套,小蝶細心的收整一遍。連那窗上的簾子,都去了厚重的棉布,掛上輕、薄的紗幔。暖爐是早早收起來的,薰香爐散著嫋嫋的菸絲,滿屋子清新的荷花香。
外頭胡忠和胡誠已經又請了工匠,將九姬一直唸叨的園中湖給鑿了出來,建了座湖心亭,移了半湖的荷花過來,此時還沒開,翠綠一片的荷葉鋪滿了水面。這整個的工程前後也就是七天時間。
還有那自打九姬失蹤後就跟霜打過似的白貓,這會兒也精神抖擻起來,日日搖著尾巴趴在門口的石階上,懶洋洋的曬太陽,金黃的眼睛盯著巷口。
“瞄……”的一聲,那因為九姬不見而消瘦的貓軀,箭一般的竄回去,四個小爪子跑的比任何時候都快。
待九姬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四個人、一隻貓激動的迎接她。
“小姐個沒良心的!”
劈頭上來一句指責,九姬扁扁嘴,心想幾時不見,小蝶的脾氣又見長了。笑盈盈的上前,拉著小蝶的手,討好的說:“小蝶姐姐,我剛回來你就說我?那還是不回來清淨。”
“呸呸,胡說什麼!”
小蝶白了九姬一眼,這話還真是她那個任性的小姐能說出來的。進上前一步,拉著九姬的手上下打量,確定了沒大傷才放手,眼圈卻又紅了。不好意思的扭頭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