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看了看九姬身後的伍子曦,恭敬的問好道:“大人辛苦了。”
九姬只當沒看到小蝶微紅的眼眶,扁扁嘴,對這般差別待遇很是不滿,假意做怒的說:“姐姐對他比對我好。”
不料卻又得了小蝶一個白眼,卻聽一聲輕嘆,說:“小姐要是有大人十分之一的用心,也不至於讓人平白的操這麼多心。”
九姬歪著頭看了眼伍子曦,挑了挑眉,沒說什麼。卻是從袖中掏出兩封信,先遞給小蝶一封,說:“去把這個交給工部員外郎,其他的什麼都別說,讓他自己看著辦。”又轉向一旁的胡誠吩咐,“你送小蝶姐姐去,別讓太多人瞧見。”
第二封遞給了胡義,說:“把這個投到黑匭裡去,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瞧見是你送去的。”
在場的人都為九姬的安排愣住,特別是伍子曦。
大彝太祖皇帝命工匠鑄銅匭四個,塗以四方顏色,排列在東市。東方青匭,稱為“延恩”,凡是告養人勸農之事者投之;南方紅匭,稱為“招諫”,凡是論及時政得失者投之;西方白匭,稱為“申冤”,凡是陳述受抑屈者投之;北方黑匭,稱為“通玄”,凡是告發天文或秘密謀反者投之。以諫議大夫為知匭使,管理四方銅匭。
之前伍子曦也曾提到青紅白三色,可因黑匭事情特殊,歷來是鮮少有人投書。卻不知,此次這九姬又想做什麼?
一群人還堵在大門口,伍子曦看了看左右,沉聲說:“阿九,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九姬卻是不理,一跺腳,嬌斥一聲“還不去?”這才把愣愣的小蝶等人驚醒,各自行動。九姬定下的事,誰也沒本事更改。
見胡誠、小蝶、胡義三人離去,九姬才抱起早扒著她裙襬半天的白貓,慢悠悠的進門,往內院兒去。路上間帶的問了問胡忠,霍震天和幸兒眼下如何,家裡可有什麼事沒?又聽說園中湖建好,興奮的立馬就要去看。那樣子,儼然就是她不過出外遊玩了三兩天回來。
伍子曦按下心底的層層疑問,聽著九姬跟胡忠閒聊,一同往後面去。
其實,別看九姬面上輕鬆,直到真在胡府坐下的那一刻,心裡才真真正正的踏實下來。小蝶之前就備好了點心,想著她隨時回來隨時都能吃到,九姬很感動,託著古瓷的小碟,在湖心亭吹風。
亭子剛建好,還能聞到松木和塗漆的味道,因為園子改造,原本的涼亭已經夷平,那憶故人的亭名和被伍子曦批為悽慘的對聯也拆了下來。
九姬在湖心亭裡看著新風景,想想不如就應了伍子曦的意思,換個新名字吧。想到這兒,便回頭問道:“塗歸,你說我這新亭子用什麼名好?”
伍子曦正琢磨著怎麼開口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不料九姬先提了別的話題,不過這個他倒不反對,早就嫌先前的名字不好。
“阿九終於也覺得之前的名字不好了?那少元可真要好好想想了,一定要選個最好的。”
對他故弄玄虛的樣子,九姬忽而一笑。
伍子曦卻被九姬這一笑弄得瞬間恍惚,戲謔的說:“便叫美人笑如何?”
“呸,亂說什麼?討打!呵呵……”
九姬說完自個兒倒先笑起來,也不知是不是樂娘子不在了,讓她不自覺的更願意親近伍子曦。又或者是他那城門口等待的情意默默,真讓她平添感動。總之,這再見到他,卻是與先前不同了。
伍子曦也是笑著搖頭,說:“對對,這個是亂說的。美人笑隔盈盈水,落日還生渺渺愁。這末尾不好,不好。那……荷花嬌欲語,笑入鴛鴦浦如何?”
九姬貝齒咬咬嘴唇,一副要生氣的樣子,這人越說越渾起來。
伍子曦拱手討饒,換了些許正經顏色,側首想了想,又說:“名字叫青紅吧,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
今日九姬穿的是胭脂色羅裙,而伍子曦卻是一身青衣儒衫。不遠處那一片翠綠中,有早露小荷尖尖角的,綠波中盪漾著一窪粉色。九姬和伍子曦都是倚欄而坐,那倒影水中的影子雙雙依依。
九姬喃喃著“青紅”二字,倒是未加深想,笑著點頭說:“名字感覺俗了點,不過這聯卻是不錯。便用這個吧,我也懶得再想。”
伍子曦大喜,嚷嚷著匾聯他請人來做,親自寫好了讓人去描字。心中卻打著小算盤,這算不算是他在胡府裡留了點痕跡?
九姬不知他那點心思,卻也不把這點事放在心上,隨他高興去辦,不讓她操心更好。一轉頭見胡義已經回來,問了句“辦好了?”
胡義仍是那惜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