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棋桌一旁的椅子上,將身體靠在椅背,雙目微閉,似睜非睜,手搖摺扇,對眾人的議論全當沒有聽見。
“各位,各位,靜一靜,靜一靜。”溫老三自抬身份,不願開口和棋勝樓的普通棋迷講話,於是,解說工作就交給了曹英派來協助他的兩個小夥子身上。
“,各位,這位就是業餘四大天王之一,鼎鼎大名的湖南溫老三,近日來到北京,聽說棋勝樓來了位高手,連勝烏鷺社,陶然居的兩位高手,所以慕名前來拜訪,想要領教一下這位高手的棋藝,煩請各位老少爺們,到棋勝樓傳個話,就是溫老三在這裡等候王先生的賜教,請王先生知道訊息以後儘快過來。如果不來,溫老三每天下午都會在這裡誠心等候,不見不散,各位,拜託了。”
話說到這個程度,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了,湖南溫老三點名邀戰王仲明,這是擺明了來踢場子的!
馬上有腿腳靈便的年輕人撒腳如飛,直奔棋勝樓報信去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耗上了
報信的人去後不久,棋勝樓的人就來了,劉長春為首,後邊跟著金鈺瑩,陳見雪,張海濤等人,加上聞風而來的棋迷足有二三十口子,浩浩蕩蕩,咋咋忽忽,很是熱鬧。
劉長春面沉似水,很不高興,溫老三的事兒他病後上班時陳淞生已經和他說過,當時他就很覺氣憤,覺得溫老三純屬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王仲明和董亮以及曹英的棋局是京城棋社之間利益爭奪的事情,和你溫老三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你說你不好好在你的湖南老家待著,沒事兒跑到北京充什麼大瓣蒜?!不過話說回來,溫老三這個人他也認識,以前出任晚報杯,黃河杯等比賽的裁判長時,曾經和溫老三打過交道,知道這個人為人講義氣,性格衝動,有時腦子一根筋,容易犯渾,人的本質還是不錯的,所以覺得他或許是被什麼人煽動,才跑來找王仲明的麻煩,否則,以溫老三現在在業餘棋界的地位的名氣,犯得著向王仲明來挑戰嗎?他本來就是排名業餘四大天王之二的頂尖高手,贏了,於他的名聲毫無益處,輸了,肯定會被許多人笑話。這種事兒,如果是在五六年前,溫老三的名氣還沒起來的時候還可以理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了,光棍一條,誰也不在乎,但現在,他已經在業餘棋界闖出了名堂,夠上個字號,幹嘛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背後要不是有人鼓動,鬼都不信!
所以,冷靜之後,劉長春的氣倒也不是那麼大了,心想,溫老三不再來棋勝樓最好,如果來了,自已好好勸勸,憑自已的棋界地位還有以前數面的交情,說服對方不要鬧事應該不難,至於想會會王仲明,私下裡手談一局,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幹嘛搞得象尋仇似的,大家都不痛快?
故此,這幾天陳淞生和王仲明忙著跑天元賽籌備的事情,他則在棋勝樓安心坐鎮,一方面處理棋勝樓的日常工作,一方面耐心等著溫老三第二次上門,希望可以靠自已的威望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聽到有棋迷跑來報信兒,說有個叫溫老三的在棋社對面馬路旁的空地上擺下棋桌,掛起橫幅,指名點姓,要邀戰棋勝樓的王仲明,而且放出話來,一天王仲明不應戰,他就一天不走,天天守在門口,要跟這兒耗上了,劉長春的氣一下子就拱了上來,心說,溫老三,你也太不懂得分寸了,你不服王仲明,那是你們兩個人個人之間的事情,和平解決也好,棋盤上動手較量也好,那都屬於私事的範疇,再怎麼鬧,你也不該堵著棋勝樓的大門兒,你這樣做,已經不是你服不服王仲明的問題,而是不把棋勝樓,不把陳淞生,不把我劉長春放在眼裡的問題了!一個人再怎麼渾,再怎麼不懂人情事故也有個尺寸,你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不是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如此胡鬧,到底想要幹什麼!
緊跟在劉長春後邊,陳見雪恨的牙直癢癢,她曉得,溫老三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肯定和她那天的態度有關——就算沒有關係,自已的爺爺也肯定會認定有關係,前幾天千把字的反省檢討書已經愁得她叫苦連天,現在事情鬧大,後果已出,真不知道爺爺又會罰自已寫多少字的檢討了。
金鈺瑩則是憂心重重,她當然不是在擔心陳見雪事後會受到她爺爺怎樣的處罰,所謂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禍是陳見雪自已闖出來的,挨罰被罵,那叫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她擔心的是王仲明。溫老三當街擺擂,指名點姓,擺明了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本來下盤棋算不了什麼,哪一位高手不是從無數次的輸贏勝敗摔打磨練出來的,從古至今,還沒聽說過有哪位棋手是長勝不敗,從沒輸過棋的——但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