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看隔壁賣炊餅的老劉,就領著他閨女去學堂了,回來的時候喜滋滋的; 拿著從學堂領的銀子到處炫耀呢。哎,你家不也是姑娘嗎,也能送去學堂啊。”
“喲,那我這就回家,別晚了就趕不上了!”
聽到這番言論,賀緲的心情登時好了起來,小聲朝身邊的方以唯說道,“雖是為了銀兩,但終究還是有效的。”
方以唯也揚起唇角點頭,“是啊,這十兩銀子對普通百姓而言並不是小數目,且上學堂也不是什麼壞事,只要學堂按皇榜所說給銀子,他們自然會願意。雖然以銀兩誘之果然治標不治本,但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讓女子先入學,入了學才有後話。”
賀緲嗯了一聲。
聽見她們二人的交談,謝逐卻抿了抿唇,心中似乎還有別的主意,正想著,卻見身旁的寧翊卻突然往一旁走,他轉頭看了過去,“去哪兒?”
寧翊豎起耳朵,循著聲音從人群中擠了出去,“我好像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了。”
賀緲回過身,也看見寧翊脫離了隊伍,不由好奇地頓住步子問道,“他去做什麼?”
謝逐回答道,“大概是去看熱鬧了。”
“熱鬧?”賀緲挑眉,“走,我們也去瞧瞧。”
事實證明,想看熱鬧跟著寧翊準是沒錯。他循著鑼鼓聲,竟是在衚衕巷子裡看見了一大戶人家敲鑼打鼓娶親的場面。
賀緲最喜歡看這種喜事,這些年她雖然不操心自己的事,但對旁人的婚事倒是十分熱心腸,在皇宮裡困著卻沒少給盛京適婚的貴女公卿賜婚。雖然也見識過幾次王公大臣娶親的場面,聲勢和排場遠遠超過民間,但規矩禮儀一出又一出,反而不如民間熱鬧。
寧翊一回頭便恰好看見賀緲也仰著脖子朝那邊張望,連忙往後退一步,將自己極佳的“觀景”位置讓給了她,一邊還不忘打趣,“小姐,你怎麼也同我有一樣的愛好?”
還沒等賀緲反駁,方以唯便斜了他一眼,“小姐哪裡就和你一樣了。小姐看娶親是喜歡成人之美,你瞧見娶親就走不動道,難道不是為了拆人家一樁婚?”
“我?拆婚?”
“難道你不是來看新娘容貌如何的麼?又不是沒有前科。”
方以唯神色淡淡。當年宣平侯世子強搶民女一事在整個盛京鬧得沸沸揚揚,可不就是那姑娘在出嫁之時不幸被寧翊瞧見了臉。
“我那是……”
寧翊張口想要解釋,卻在瞧見方以唯面上那一絲鄙夷之色時將話嚥了回去,氣不順地別開眼,“哎算了懶得理你。”
“小姐,”他扭頭和賀緲說話,又換成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我最期待的其實還是你成親的時候,那場面,一定轟動整個大顏!非常有看頭!”
“閉嘴。”
賀緲飛了他一個白眼,“你何時也同他們一樣,學會對我的事說三道四了?”
寧翊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想,只不過是記著太妃臨行前的託付,不敢怠慢……
他們正說著,那頭喜轎便已在鑼鼓喧天裡落了地,新娘不過晚了幾步下轎,賀緲便聽得身後有人竊竊私語。
“這新娘子怎麼回事嗎?”
“你不知道啊,這門婚事就是胡府用來沖喜的,胡府那位大公子體弱多病躺了不少年,前段日子已經不好了,你沒看接親的都是二公子嗎!”
“那這新娘子……是不願嫁?”
“嫁不嫁的能由她嗎?說到底只是個佃戶的女兒,她家收了胡府三十兩銀子的彩禮錢,相當於把她賣給胡府了……”
賀緲眉心蹙了蹙,惋惜地嘆了口氣。
原本還以為是樁永結同心、白頭偕老的婚事,卻不料只是一場願者上鉤的買賣。
她沒了觀禮的興致,朝身後的方以唯他們看了一眼。
一行人正要離開,前方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寧翊回頭瞧了一眼,見街那頭竟是莫名來了一群衙役,氣勢洶洶將花轎圍了起來。
“官府的人怎麼來了?”他小聲嘀咕,下一刻卻像是想起什麼,幸災樂禍地嗤笑起來,“這官府不會是來搶親的吧?”
方以唯面無表情地補了一句,“果然是,惡霸眼裡出惡霸。”
眼見著事態突然發生轉折,賀緲硬生生收回了要離開的步子,也朝那些官差看了過去。
“哎,各位官爺,你們這是做什麼?”
跟在喜轎邊的婆子最先反應過來,賠著笑臉迎了上去,“這大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