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們的,劉靖升家一直與巴瓦蓬有生意上的往來,想來他對巴瓦蓬是很瞭解的,我信得過劉靖升,自然就信得過巴瓦蓬。這個生意當然要做,對我們來說,可是極大的一筆錢啊。如果沒有劉靖升做中間人,只怕這個事情輪不到我們,鎮上的傘坊可不少。”
顏青竹笑道:“我倆想一處去了,我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不過,五百把傘,我一時間恐怕請不到這麼多工人啊?如果讓別的傘坊代做,我們的利潤可少了很多。而且,我想招熟手。這次是五百把傘,往後說不得是一千把,兩千把,巴瓦蓬往來南境,每次做的生意都是幾百兩起手,這次五百把傘,只是給我們一個考驗罷了。我若請新手,雖容易些,但傘的成色畢竟差一些,若是第一次就沒能入巴瓦蓬的眼,恐怕我們與他的生意也就只在這五百把傘了。”
說罷,他又皺眉思索。
阿媛也閉眼想了起來,半晌,睜眼道:“可不可以找傘幫的人來做?你說過,傘幫遺留不少老傘匠,技藝了得。”
顏青竹一拍床沿坐了起來,語聲難得有些激動,“娘子可真是聰明,我怎地沒有想到?這些老傘匠早就不滿傘幫那些濫竽充數的潑皮,苦於無財無勢不敢反抗。如今姓姜的不敢找我們麻煩,我們正好把這些受盡欺壓的窮匠收到自己麾下!”
阿媛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為何我覺得你不是找他們做傘,是拉他們上戰場?”
顏青竹一笑,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尖,“說得對!這本身就是上戰場,他們窮苦了半輩子,如果今後願意跟著我做,說不定就能打一場翻身仗!”
阿媛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也正色道:“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我想他們會願意跟著你的。”說罷,又打趣道:“說不定,你哪日還能做上傘幫幫主呢!”
顏青竹笑得前俯後仰,半晌才道:“我若是幫主,那你就是幫主夫人!”
這次換阿媛忍俊不禁,“誰稀罕啊!”說罷,反手錘了他一下。
兩人都沉浸在對未來的期盼之中,心中歡喜,一時再無他話,四目相對幾瞬,不禁相擁著親吻起來。
之前因為阿芹住在這裡,夫妻兩人受她影響,每日在家都有些萎靡,竟有大半個月不曾有這等親密事。
如今親熱起來,竟有了別樣感受,往日時常緊貼吮動的唇舌,今日堪堪相觸便覺得異常敏感,阿媛不禁吟了出聲,勾得顏青竹越發火熱,額頭與後背汗液頻出。
顏青竹今日帶著三分酒意,見得已是三更半夜,越發沒了顧忌。
二人自是寬衣解帶,忘情地相互佔有。
秋夜的涼風吹過,水面泛起一皺一皺的波瀾,擊打到各家的埠頭上,發出細碎的響聲。
安靜的夜,纏綿的歡好聲混雜在風聲中,水聲中,並不會被沉睡的鄰居察覺,卻抵不住有那刻意聽牆角的人。
柳小姐已在這處牆下站了許久,一刻鐘前旁邊的丫環小琴便開始不停地催促她離開。
起初她不相信,就算他們住在一起又怎樣?兄妹都未成家,住在一起是多平常的事情。就算走進了一間房又怎樣?妹妹幫哥哥收拾下房間而已。
直到她看到那房裡熄了燈,而後……
原來他們不是兄妹,真的是夫妻……
柳小姐心裡像被什麼堵得慌,又像有些空落落的。
多日前,當他聽說宋明禮被革去功名時,心裡竟有些開懷,爹再也不會逼她嫁給這個人了。
可爹說,她年紀到了,無論如何該定親了。於是爹又開始為她物色各類人選。
她能按自己的心意找一個嗎?她很快想到了一個人,他高大,俊朗,與爹的出身相同,又有極佳的技藝,精明的頭腦,還格外勤奮。
聽傘行的掌櫃說,他近來搬到鎮上了。真好,看來他真的很有本事,爹一定會滿意的。
她讓人打聽到他的住處,在今夜,她偷偷帶著小琴摸黑出來,她想來看看他。白天時,她悄悄來過幾次,但他好像在別處做工,沒能聽見他的聲音。
晚上,她終於見到他印在窗上的身影了,卻發現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
柳小姐把手上那柄帶來防雨的紅鯉戲蓮傘一把塞到小琴手中,淡淡道:“找個地方幫我扔了它吧。”
說罷,她當先走出了巷子,小琴趕忙提好燈籠跟了上去。
……
劉靖升送巴瓦蓬去了附近客棧,又自往書院慢悠悠行去。秋夜甚涼,冷風吹得他醉意全無。
他藉著月光和一些大戶門口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