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怕身上落後遺症,弄了幾隻老母雞調補,結果反倒讓她靜悄悄地紮了根。陸梨先時都不曾注意,等到臘月的某一天蹲下去時,少腹似乎哪兒突然地動了一動,十分輕柔的,溫和綿軟得像生怕驚擾自己一般,那種感覺太微妙,太乖太乖,現在想來還叫人慾語還休。到那時陸梨才知道她還活著,卻已經四個月了,似乎為了巴結自己,生怕她不要她,也不顯懷,也不為難。陸梨再想起楚鄒,可就不能再像之前那麼幹脆了。
低頭應道:“不鬧騰,什麼都能吃,就怕是個真傻子。”
雙頰赧然,很有些不好意思。為著自己和楚鄒的那些事,又給吳爸爸添了口拖累。
吳全有自然是明瞭的,在坤寧宮皇帝把陸梨正式指給楚鄒的時候,他就已經和那臭小子談過話了,曉得他二個必是早已經過了人事的。
做奴才的卑下人規矩不比主子死,什麼亂不亂常綱都是虛。姑娘家臉皮薄,他也不多話,只應道:“是個傻子,在咱家心裡也是個貴命的珍寶。這回得跟我姓吳。”
大概已預設了這小骨頭爹不認,目光裡噙著幾許滿足。邊上雪沫子拂了拂,涼幽幽的,好像是那歪肩膀老太監又不得勁了,又想和他反駁。
陸梨咧嘴一笑,給他兩老兒各添了一杯酒。
晚宴用罷,戌正時辰一到,前頭乾清宮的場院裡便放起了炮。砰啪聲浩蕩響起,火光沖天,隔著老遠的東筒子好像都能聽到宮女們捂著耳朵在跳腳,還有年輕太監們舉著煙火亂竄的熱鬧。
陸梨仰躺在鋪子上,迷離中好似又看到四歲的自己在人群裡找楚鄒,煙花燃得眼睛睜不開,找了半天人沒找到燻了一臉的淚。她便又想他,那麼那麼的渴望,想他把自己抵在牆角、床沿和桌案上的一下一下,想他的隱忍、孤獨和沁入骨髓的溫柔,想他正和討梅或是小翠在幹嘛。手指便不禁撫上小腹裡的柔軟,眼睛瞪著天花頂上的蜘蛛網,亮晶晶的睡不著。
西湖邊上一樣燈火通明,畫舫子裡絲竹漫笑喧天。河岸上過來一前一後兩道修長的英姿,看前頭的那位爺不過二十年紀,腰牌上的墨玉墜子看著就是不菲。掌茶的連忙迎過去:“這位爺來得巧了,今兒紫香樓裡的姑娘們正在遊船,閒客不接,只接您這樣的貴客,一人一個包廂,正還餘著三間廂在等客。”
“有唱得好的麼?”楚鄒冷漠地睇了他一眼,沉聲問。
那燈火綽綽下,只見他鳳眸高鼻,薄唇下抿,雖則目若尋常,卻道不出一股天家氣宇高華。掌茶的愣是看得一呆,連忙為難道:“有,有,詠春苑裡的涵姑娘一腔嗓子不錯,就是這會兒正待著客人……爺您若不嫌棄……”
“那便勞您引路吧。”話還沒說完呢便被清澤的嗓音打斷。楚鄒銀藍緞袖擺一拂,自往他指的那艘畫舫裡踅去。
作者有話要說:
……………
牽小皇孫:謝謝老闆們打賞,尼萌壕??*:。。??*?¨???
第182章 『柒伍』遇田水涵
“爺您這邊請,人就在梯子口第二間。”掌茶的哈著腰把簾子勾開,艙內頓時一股香粉味兒撲面迎來。
楚鄒在宮中一十九年,從未進過這般紅粉氤氳的勾欄畫舫。見那鶯鶯燕燕攀纏曖笑; 便略微不適地皺了下眉:“你出去吧,爺自個上樓找。”
“好咧,您可在外頭雅座上先喝口茶,姑娘唱完一輪便是了。”掌茶的也不敢巴結吵擾,自把巾子一搭退身出去。
靠窗邊的位子上坐著兩個中年男人; 約莫四十來歲; 一胖一瘦看打扮像是官家老爺。
胖的一個咂巴著嘴,惆悵道:“聽說這陣子皇四子正在地頭上待著; 你我大過年的跑這來喝花酒,若傳出去怕是得招麻煩。”
瘦的是個鍋鏟下巴,聞言不屑瞥眼:“嘁~; 織造一條龍; 上下摳油水的還少?你不吃早晚也是被別人撈。沒聽說麼,那位爺如今在宮裡; 就是給皇帝御轎前搭班扶手的; 比人太監還恭順。這趟來辦差有誰肯買賬?等著瞧好戲吧!”
胖的一聽琢磨著也是,廢太子在江南不得民心,上頭髮了話說這次誰也不吭聲,看他自個兒怎麼唱獨角戲。臉上頓時又堆了笑,舉起酒杯道:“斐大人說的是,來來來,敬你一杯。”二個呵呵諂笑著,互敬了杯酒。
小榛子在扶欄邊上看見,不免啐了一口:“呸,一群吃著皇糧的狗官,真該扒了他們那層皮,叫他們嚐嚐什麼叫苦頭。”
楚鄒順勢凝了一眼,認出那胖的乃是個從四品的州府參議,臉上也無甚麼表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