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無情得不曾將世上諸事都看在眼裡,是以也對所謂的人命,甚至輸贏,都全然不放在眼裡?
“攝政王在曲江之邊,埋伏了多少精衛?”她沉默片刻,才強行穩住心神,低沉而道。
顏墨白眼角一挑,深邃的目光凝她片刻,隨即便突然勾唇一笑,幽遠平緩的道:“長公主問這個作何?長公主此際該決定的,是否是讓微臣,徹底剿滅贏易領來的六萬兵衛。”
鳳瑤並未將他這話放入耳裡,瞳孔依舊靜靜鎖他,“怎麼,攝政王是不願回答,還是不敢回答?你既有滅得大旭兵力的信心,又如何不敢與本宮這囚困之徒,言道一二?難道攝政王還怕本宮將你精兵之事宣揚出去?”
顏墨白神色微動,懶散凝她,則是片刻,便極為難得的嘆息一聲,“長公主何須針對微臣。微臣本未有意動長公主的大旭,只奈何,大旭既有蛀蟲而出,以圖蠶食皇權根基,微臣,自然要來與長公主說上一聲,讓長公主,拿個主意。”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鳳瑤心底越發起伏惱怒。
她冷眼凝他,冷哼一聲,“你讓本宮拿主意?本宮如今都不過是你的囚徒罷了,你還讓本宮拿什麼主意?難不成本宮不讓你滅那大旭六萬兵力,你會依本宮之言,照做?”
他目光幽幽的凝在前方不遠的暖爐,那雙漆黑的瞳孔裡,有赤黃的火苗子此起彼伏的翻騰跳躍。
鳳瑤冷眼掃他,眼見他全然不回話,心底的冷嘲之意越發濃烈。
卻待周遭氣氛沉寂片刻後,壓抑重重的氛圍裡,顏墨白薄唇一啟,突然幽遠無波的出了聲,“長公主不讓微臣傷那六萬精兵,微臣,又如何不遵長公主之意,放過那六萬兵力。只不過,微臣雖有意放過,但也不會任由大旭之兵攻來,是以,在大周自保自衛之後,那六萬兵力最後剩下多少,微臣便不能保證了。”
鳳瑤瞳孔一縮,冷眼凝他。
“如此說來,許是大周自保抗擊之後,也許我大旭兵力,一無所剩也是可能?”她嗓音一挑,陰沉厚重的出了聲。
這話一出,顏墨白漆黑的瞳孔內略微有異色流轉,則是片刻,他勾唇幽遠的笑了,“一無所剩倒是不可能。至少,微臣無論如何都得為長公主護得一兵半卒才是。只是,那三皇子贏易,長公主希望微臣如何處置?是當場射殺,還是,活捉?”
“自是活捉。”鳳瑤並未考慮,便已瞳孔一縮,低沉出聲。
顏墨白似是全然料到,俊雅的面容並無半許的詫異。他僅是稍稍轉眸過來,那雙漆黑的瞳孔再度朝鳳瑤落來,“長公主可是想好了,一旦斬草不除根,許是春風吹又生呢。如贏易如今的能耐與本事,便是被活捉了,一旦長公主處置不當,看守不好,若被他逃脫,到時候,大旭,定會再遭無妄之災。”
“以後之事,便不勞攝政王操心了。畢竟,以後的事誰又料得到!更何況,本宮尚且還無能到能將一個活人弄丟。只是就不知,攝政王究竟有無活捉贏易之意,從而,再將他交由本宮處置。又如,攝政王是否當真會放過大旭,並無與大旭作對之意了。”
這話一落,她心底驀的起伏上湧,一股股緊然之意,也越發的濃烈開來。
此番無疑是要讓這顏墨白開口了,也算是要他親口答應與允諾。雖這廝的話也時常是真假不定,但如論如何,此番若得他保證,她心底的緊張與懸吊之感,自也要稍稍減卻半許。
周遭氣氛,也突然再度沉寂下來。
兩人相對無言,神色皆複雜厚重,並未即刻言話。
待得半晌後,顏墨白那雙漆黑的瞳孔才微微一縮,則也僅是片刻,他眼角一勾,整個人微微的笑了。
“微臣還記得,微臣前兩日便與長公主說過,微臣並無與大旭為敵之意,反倒還想與長公主結盟。是以,長公主方才之言,微臣,皆可答應。無論是大旭兵力,還是活捉三皇子贏易,微臣,皆可應允長公主。”
他答得極為自然,語氣平緩隨和,但若是細聽,卻也不難聽出嗓音裡卷著的幾許複雜與厚重。
鳳瑤眼角一挑,低沉而問:“條件呢?攝政王今日如此遂本宮之意,可有什麼條件要本宮應下?”
他神色微動,漆黑的瞳孔內微生漣漪,似是不曾料到鳳瑤會突然這般問,卻也僅是片刻後,他便已斂神一番,徹底斂下了瞳中的起伏,僅是輕笑一聲,從容淡然的道:“長公主上次也說了,你幾次三番繞過微臣,救微臣,甚至大旭也養育了微臣,給了微臣富貴榮華。是以,微臣此番,便還長公主大旭兵衛,也將三皇子贏易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