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白,蕭安今天說這麼些話,就證明自己的夫君就是個挨千刀萬剮的罪人了,替魏侯翻案的話自己說出來是安慰自己,從蕭安嘴裡出來就是在嘲諷。
加之之前進來見蕭安之時也聽說這宅子被圍之事,厲家嬸子心中已是有了決斷,起身與蕭安行了一大禮,“我與表姑娘走就是,只盼著表姑娘能放過我那一對兒女。”
這卻是不可能之事,蕭安連話也不想回了,還是旁邊常家大郎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好歹是個在外面走動有過見識,知曉深淺,道:“我等也並非暴虐之人,厲家嬸子莫不是以為我們會對嬸子一家子如何?雖是厲先生有嫌疑,然而定罪之事也在朝廷。且嬸子的幼子不過兩歲餘,外孫也不過同等,又哪會被牽連。”
當朝仁慈,便是滔天大罪,五歲前的男丁可免罪,厲家嬸子的兒子與孫子不過一般大,都是兩歲餘,到時厲家就是真有罪,寄養在自己姨母家也不是不行。
如今卻是想要將兒女外孫摘除去,又哪是可行的。
魏家大舅母上前了一步,嘴張了張正想說話,卻被自己女兒拉住了。
魏蕎上前來道:“厲嬸子您便放心的帶著一家子去就是,表姐對自己人素來心善,不說別的,就是之前七八年的相處,您也當知道她是怎樣的人才是。”
“表姐,你覺得呢?”魏蕎對著蕭安笑著道。
這是要蕭安與她一個保證,與魏家大舅母與厲家嬸子一個保證。
蕭安只覺得好笑,盯著魏蕎道:“就因當年外祖父說要將六關交予我,在你們眼裡,他便不如一個外人重要?”
此話一出,魏家大舅母臉色頓時一變,還未來得及說話,蕭安下一句就到了,“可當初是舅母你自己不願意表哥留在邊關的!”
就是魏侯要將六關兵馬交給自己的嫡親孫子,那也要他那個嫡親孫子要才行。
蕭安冷眼看著魏家大舅母與魏蕎,“於你們而言,我母親不過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孃家半點的便宜都佔不得,不然就是在割你們的血肉。外祖父有半點替我們母女三人打算,在你們眼裡就是外祖父對不起你們了?”
“所以外祖的事情,你們不顧,我與我母親自會來查。你們愛旁觀也好,別的怎樣也罷。要敢阻攔我,也別怪我不客氣!別忘了你們如今姓蔡,不姓魏!”蕭安一巴掌下去,將茶桌拍得稀爛,剩下常家大郎的白陶瓷茶杯也跟著滾落在地,轉了幾圈後才停了下來。
黃土的地面,頓時被茶水打溼侵染一片。
第078章 魏家舅母非相同
這話一出,不說魏家大舅母被氣的人發抖,就是魏蕎就已經淚流滿面,“表姐為何這般說?雖是我們兄妹過繼了蔡家,難道當初不是姑姑的意思?我們兄妹也不是怕死的人,不過是聽姑姑的話,也知曉祖父蒙冤想要查證罷了。我與母親不過女子,不好出門,然而大兄這幾年卻也是沒有停過,每次出門幾月方得回來一回,休息不過兩日,又會出門子。我們沒表姐那般大的本事,卻也不是躲在鳳陽城裡一樣都沒做的。表姐你說話,只憑氣順,莫不是要逼我們一家子去死?”
蕭安卻是不愛聽魏蕎的話,兩邊隔閡已久,當年雖是住在一起,她與自己這個大舅母的感情,還不如與程謹安母親之間的親厚,如今再說其他也沒意思。
只黑著臉自己出了門,讓人將厲家女眷帶了出來,又讓人去租了一輛馬車,在厲家嬸子上馬車時與她道:“嬸子何時想起厲先生去了哪,我何時將嬸子一家送回來。”
她雖是不喜歡大舅母那一家子,不過對上厲家嬸子,也不真會有苛待,她就是再苛待,厲先生莫不是還會回來?
男人,素來比女人不要臉,厲先生也是個想兒子都快想瘋了的人,然而真遇到了事兒,別說是不知道厲家嬸子那時候懷孕了,就是知曉自己有了個兒子又如何?
於男人而言,只要是兒子,嫡出庶出也一樣,就是奸生子也不過那麼回事,他既然逃了,又哪有捨不得孩子的。
只要自己能生,厲家女眷對厲先生而言其實全然無用,她要的也不過是想從厲家女眷嘴裡知曉別的事罷了。
蕭安上了馬,並未急著離開,跟常家大郎道:“我去個地方,你帶著人在城門處等我。”
常家大郎張了張嘴,本欲想問話,但蕭安已經趕馬走了,只得回頭,見厲家嬸子依舊撈開簾子在看,就道:“嬸子你放心,她就那德行,嘴裡雖是不饒人,卻不是暴烈的脾氣,好說話得很。又不是個真愛計較的,不會怎樣的。”
厲家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