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孫來了,自然明白。”
……
“不說六關的袁福寧怎麼讓六關裡的糧庫空了的,魏家三代掌兵,只有戰死的將軍,沒有送城的懦夫!我倒想知曉厲馮白用的甚樣的手段,讓我二舅與外祖父同意退兵兩城的?”蕭安端起茶杯砸在厲家嬸子面前,厲聲道。
茶碗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厲家嬸子一直蒼白著臉,額頭的汗珠直往下掉,便是坐在椅子上,身子也是搖搖欲墜。
常家大舅母早已癱坐在了座位上,尤不通道:“沒了糧草還如何打仗呀?這退也是應當的不是?谷陽有一萬將士,連著鳳陽的一萬也跟著上了戰場,還有兩城的百姓,哪個的命不是命,哪個不是大慶的子民呢?退又哪錯了?”
這般內宅女人說出來的話,卻也有著那麼樣的道理,蕭安起身看著自家大舅母,閉了閉眼,才道:“舅母。谷陽、鳳陽、鳳鳴之後,往東往南還有萬千百姓,往北還有天子都城!大舅母為兩關百姓、將士心疼,若是三年前鳳鳴城也跟著破了,又有多少□□離子撒?多少人枉死蠻夷亂刀之下?大慶天下還可安在?大舅母可還會不會心疼?”
“陛下使七萬大軍守六關,年年軍餉輜重撥來,就圖個連退兩城,置大慶江山於危機之下?六關七萬兵士,有各省服役人,也有拖家帶口駐紮邊關多年的軍戶,在邊關守著為的也是連退兩城,置自己的妻子父母族人於蠻夷的亂刀之中?”
“魏家三代守邊,不是為了升官發財求富貴來的,是為了戰死而來!為大慶天下,為報皇恩,為護天下百姓而來!”
蕭安看著魏家大舅母與厲家嬸子,沉聲道:“你們深處後院,許是不明白這些,多說也無用。然,厲家嬸子,當年我外祖父與二舅以死證清白之後,其他先生都忙著跟隨常家大將軍守住鳳鳴,奪回鳳陽、谷陽兩城,那時候厲先生在哪裡?!”
也是柳客卿那時忙著要讓常樂掌住六關大軍,無暇別顧,回頭守住了六關之後再來看,卻是再也無人跡。
一直到如今,依舊沒得厲先生的蹤影。
厲家嬸子也是學過忠孝禮儀之人,這會兒被蕭安問得只會哭了,“我又哪知道呢?當年魏侯出事,他與我說要走,去尋魏侯被汙衊的證據。我們一家子人,蒙魏侯不棄,養在將軍府裡這麼多年,心中感恩不已,要能替魏侯洗白冤屈,我又哪會懷疑的?”
厲先生多年赴考不利,只得秀才功名,又邊關出身,于軍事上頗有見地,這才選擇做了將軍府的幕僚,一年薪資不高,卻也比做個教書匠的要強,還能受將軍府庇佑。
說魏侯於他們一家有恩,也不為過。
厲家嬸子用手絹擦著眼淚,竟是不明白,自家夫君為何與魏侯被汙有了關係了。
為了魏侯翻案,三年不曾通訊,厲家嬸子就是過得再艱難也不覺得如何,就是如今住在魏家心裡也是有底氣的;然而若是夫君涉及到魏侯的通敵案,這三年的離別又算是什麼?還是她們母子三人就此被拋棄?她如何面對待自己入親妹的魏家大夫人?
蕭安看著不停哭泣的厲家嬸子,如大舅母所言,她小時候還穿過厲家嬸子的縫的衣服,何曾想過她們之間會有今日,然而再多的情義,也蓋不住這家國大事,“聽聞厲家嬸子三年前終於得子,也不知厲先生知道否。”
厲家嬸子因生第一胎壞了身子,只得一女,這些年求神拜佛想要生子一直不曾有孕,卻沒想到在厲先生消失之前有了身孕,如今得子虛歲為三。
厲先生與大多讀書人一樣,執著與子嗣繼承香火,當年便鬧出過不雅之事,厲家嬸子若沒有魏家大舅母撐腰,此時也不會安坐在此處。
就算是在將軍府中,有魏家大舅母撐腰,這也是個一直在過苦日子的婦人。
許是想起自己那個還懷著孕,卻被夫家藉口著魏侯之事牽連,被攆出來的女兒,又或許是想起自己那個還沒來得及告訴夫君自己懷孕而生下來的兒子。
厲家嬸子擦乾了淚,看著蕭安道:“表姑娘想要我如何?只要能放過我那一雙兒女,還有那無辜的外孫,就是要我去死,我也是甘願的。”
她的父親不曾為她挑到一個好夫君,她的夫君為並未替自己的女兒挑到一個好夫婿,她不過弱質女流,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去死,若能自己一死,換得兒女平安,也是幸事。
蕭安就知道跟這些女人擰不明白話,反問道:“我為何要厲家嬸子去死?雖是誅九族的大罪,若萬一厲先生是真為外祖父翻案而去,這豈不是大功?”
厲家嬸子悽苦一笑,心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