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響亮,龔炎則就是一怔,抬手摸了摸臉上火辣,伸手就將春曉拽到眼皮底下,春曉已是驚弓之鳥,躲不開,便一把將自己的嘴捂了個嚴實。
龔炎則雖好女色,但並不是色令智昏之徒,且從沒有女子不對他百般討好的,自然,他身份貴重,容貌出眾,這是常事,但被扇耳刮子,卻是生平第一次,不由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撕碎了。可見她惶惶如兔,目光戒備猶如對敵,便想起她柔軟卻鏗鏘的話,‘婢妾謝三爺洪恩。’
想到這,他冷笑一聲,“既已達到目的,爺也願意親近你,你何必又在爺面前耍花槍?”
春曉瞪大眼睛盯著他,心裡又苦又氣,眼淚不爭氣的就湧上來,悶聲道:“婢妾不知爺說的什麼目的,婢妾是來向爺辭行的。”話音方落,眼淚也珠子斷線般的撲落。
龔炎則捏著她的脖子,臉色陰沉,“辭行?去哪?你舅舅那兒?你演戲上癮了是吧?”
春曉強撐著點頭又搖頭,龔炎則手上猛地用力,春曉頓時憋紅了臉,龔炎則咬牙道:“行啊,爺就把你送回去,你信不信能把你賣一回的人就能賣你第二回,只要夠銀子,爺能買你幾個來回。”
春曉的眼淚順著臉頰淌下去,滴滴答答落在龔炎則手上,與他手心裡的汗液混淆在一處,龔炎則氣的雙目赤紅,恨不得捏斷她的脖子,見春曉真個臉色由紅轉青,眼白外翻,冷道:“爺的女人想出去,一是死了,二是賣了,你想離開,想沒想好走哪條路?不如爺現在就了結了你,省的你三心二意,一時來討好賣乖,一時又來扇爺耳光!”
春曉是歷經重生的人,既然老天給她機會重活一世,想的便是壽終正寢,怎肯被人就這麼掐死了?可喉嚨被扼制,不能呼吸,已經出現迷幻情形,龔炎則說的話似從天外飛來的,她用盡全力抬起手臂,本想掰開他的手,只到底目光發散,手指碰了碰他的臉頰便無力的滑落了。
龔炎則卻是一愣,忽地鬆了手,春曉大口能呼吸,不住咳喘起來。
春曉方才摸的正是龔炎則被扇耳光的地方,指尖清清涼涼的,倒似消火來的。龔炎則見她喘的厲害,伸手過去想抬她的下巴看看脖子如何了,卻將她嚇的渾身一抖。
他冷哼道:“知道怕了?”而後見春曉不敢亂動,由著他看,粉白一節脖子上紅一片,將人摟著抱在懷裡,此時她也不掙扎了,只是身子還很僵硬,想來是真知道怕了,龔炎則這氣兒便消了不少,又問,“還說不說出去的話了?”
春曉低垂著眼簾,眼睫抖動,抿著唇緩緩搖頭。
☆、第077章 躲不過
他抱著她,逗弄般的摸著她的頭,道:“往日一分看不出,你是個帶爪的野貓兒,如今你鬧也鬧了,打也打了,若還不消停,爺可真就惱的。”說著一根手指頭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嘴對嘴的香了一口,發覺春曉還要閃躲,不由陰沉了臉。
春曉忙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此時已說不出話了,眼神可憐的望著他,無聲的翕動嘴唇。
龔炎則雖橫著眼睛,臉色卻又緩了回來,明白她方才是因著疼才躲,便道:“爺挨你一巴掌的事以後莫要提了,更不許與旁人提,小心你的小命兒。”說完朝外喊福海,“取消腫化瘀的藥膏來。”
若是被老夫人知道,春曉吃不了兜著走。
片刻,福海進來送藥膏,悄悄溜眼看,春曉委在三爺懷裡,三爺開啟瓷盒蓋子,挑了一點兒藥膏出來,細細抹在春曉的喉嚨處,春曉似乎怕疼,還躲了躲,後來三爺一瞪眼就老實不動了。
福海捂嘴兒一樂,躡手躡腳退了出去。
明明是細膩白淨的手指,指肚卻粗礪,摩挲在面板上有些疼,擦好藥膏,她便低著頭,一眼都不看他。卻見藥膏託在他手掌上伸過來,果然見手指肚上有薄繭。
就聽龔炎則道:“你這是隻管殺不管埋啊,爺的臉就白疼了?”
春曉心想,不是說不讓提了嗎?怎麼又提,想起這巴掌就想起他親自己的嘴,就覺得一巴掌是輕的。可又想這具身體本就是男主人的通房丫頭,兩人還曾有過孩子,更親密的事也有,親嘴就不算什麼了,但她不是她,卻不能和他解釋,可恨的是,他明明答應放她走,偏不知何故就變卦了……
越想越頭疼,眉頭也跟著皺起來,龔炎則將藥膏丟在一旁几案上,清脆的響聲把春曉驚到,她快速看了眼男主人的臉色,眸子黑沉沉的,嘴角淡淡的,一副清貴閒散的等著別人討好的姿態。
春曉又掃了眼那藥膏,抿了抿唇,沒動,心道:並未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