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錢,母親又身染重病,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所以才去了那種地方,”聽她輕描談寫的說完,我心下沉重,也認為勾起了她的痛苦回憶,她會難以自抑地哭泣起來,可是這時她反倒只是抬頭看了一下天,輕嘆了一口氣,道:“下雨了。”
我此時才意識到真的又下起了雨。心頓時猶如這雨一下,沉沉往下墜。
“老何知道嗎?”我鼓足了勇氣才發問道。
“不要告訴他,行嗎?”聽我提到何雨東,她趕緊乞求道,聲色緊張而卑微。我明白,她在乎他,所以,不願讓他知道她不堪的過去。
看著她期盼的目光,我點了點頭。
窮人活在這世上是相當卑微的,在這上海灘更是如此,要想活下去,尊嚴很多時候是件奢侈品,何雨東雖然和工人們接觸頻繁,卻不一定能知道這個道理。我心裡難受,尋思著勸慰開導她的話。舊日的傷疤被我硬生生的撕開,她心裡肯定難受之極,兩人無言,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終是我開口勸慰她道:“這個不是你的錯,你也是迫不得已。”
“你不必勸我,我是迫不得已,可是人生畢竟只有一次,”她笑了一下,很是苦澀。
“老何他……”
“不!不能讓他知道!”聽我提起何雨東,徐麗瑩馬上變得激動。
“紙畢竟包不住火,找個機會讓他知道真相,”我向她說出心中的想法。
“真相?真相是什麼?真相就是我早已經骯髒不堪卻還非份地想和他長相廝守!”她硬聲說道,看著我的眼神裡似乎頓時充滿了敵意。
“就是因為你們馬上要結婚了所以才必須得讓他知道呀!”我補充道。
“是的,我們馬上要結婚了,”她低語道,我認為她是認同我的建議,可她卻眯緊了眼,喃喃說道:“所以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麗瑩,”見她有些走神,且神情和平時不大一樣,眉眼中有種隱隱的陰狠透上來,我輕喚了她一聲。
“聞竹,求求你,不要讓何大哥知道,不要告訴他,”他拉著我乞求道。
“麗瑩,他會體諒你的,老何不是那種人,如果他愛你,他不會在乎的,”我語氣篤定,在心裡誠摯地相信何雨東不會因為麗瑩以前的事而嫌棄她。
“不,不能讓他知道,”麗瑩擰眉,神情充滿痛苦。
“老何是個重情義的人,他知道真相後會原諒你的,而且也只會更加愛你。”
“你不會明白的,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我的處境,”徐麗瑩再次激動,她狠命地搖著頭,“不,我不要!”
“好好,我不告訴他,我不告訴他,”見她情緒激動得失控,我趕緊答應道。
“絕對不能告訴他,”她眼神真摯。
“好,我不告訴他,”我承諾。
擁著她往前走,見她漸漸恢復了平靜,我才放開她。
“這些照片,”她轉過臉來看著我,“你是從哪裡得的?”
這一問,我倒無從作答了,頓了頓,還是說實話:“麗瑩,對不起,有些事讓我對你產生懷疑,所以我就找私家偵探……”我聲音漸小,面對她的炯炯目光,我沒有說下去的勇氣。
她嘆了一口氣,把我的手握得更緊,反倒安慰我道:“也不怪你,我常常去那種地方,被你看到,總難免懷疑的。”
“我現在怎麼還去那種地方呢?”
“人總得食穿,”她衝著我無奈地笑笑,“我又比不得你們……”
聽她說得傷感,我也嘆了口氣,“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嗯,”她點頭微微笑了起來,笑容溫婉動人。
雖然為徐麗瑩的處境擔憂,為她和何雨東最終是否能長相廝守而擔憂,但心中畢竟清楚一件事,稍微輕鬆些。
可是回到教堂,心情又不免低落起來。
這裡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呂詹的,一到這裡,難免讓我想起他,想到他的手段,想到我的信仰可以讓他輕而易舉的打碎,想到我還是在他的禁錮之下,我的行蹤,似乎永遠也逃不脫他的掌控。這裡,也只不過是他給我安排的一個牢籠。
種種,我的命運似乎任由他來擺佈。而我,只有聽之任之的份,他熟悉我,瞭解我,把我當成猴子一般的耍弄,我卻始終逃不開他的五指山。
剛走進院子,有活潑可愛的笑聲傳來。看著幾個小孩子正在院子中玩耍,從他們的笑聲便可以知道他們玩得很開心,看著他們在院子裡追逐嬉戲,我胸中也洋溢起一陣暖,在這薄涼的境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