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討厭這孩子,而是討厭——眼前這種讓他無計可施的抓狂!
他再深吸一口氣,努力不發脾氣:“床榻小,倒也無妨。我這就叫初禮他們抬一張羅漢榻進來,就緊挨著床榻,不行麼?”
蘭芽搖頭。
他就又退一步:“不然……我親手給月月雕一架小床去。你知道我的手藝,我一定用盡手藝,用最好的花梨木,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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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大人我容易麼我?~明天見。】
☆、7、大人,別生我的氣啦(2更1)
蘭芽認真搖頭:“不好。”
司夜染終於認輸,一跺腳便轉身出了門去,坐在院子裡的魚池旁,一臉的無可奈何。
大人和公子鬧的這檔子事兒……初禮雖然看在眼裡急在心間,可是他也不好置喙不是?況且他就算再是大人所說的“天生媒婆”,可是對於懷了身子這事兒,他自己也不明白不是?
初禮瞄著大人,見大人還不至於一時想不開跳了魚池,這便悄悄兒地又出門,直奔聽蘭軒去。
這路線他最熟。尋常只要大人這邊有事兒,他勸阻不住了,立馬出門直奔聽蘭軒,搬蘭公子來;卻不成想啊,也有這樣兒的一天,蘭公子明明在觀魚臺呢,他卻還是得出門直奔聽蘭軒礬。
瞧這兩處院子,看來就已經註定是相生相剋了。
初禮奔進聽蘭軒去,跟煮雪嘀嘀咕咕地說了。煮雪便抿嘴一笑:“我明白,這事兒也只有我能幫得上忙。射”
少頃,煮雪便來了觀魚臺。
瞄了一眼還悶悶坐在魚池邊兒上的大人,便抬步上了臺階,直接進門。
屋子裡,窗紙上,司夜染的背影迎上來,朦朦朧朧,仿若一筆淡淡水墨。蘭芽抱著月月盯著那抹墨色,心下也是淡淡惆悵。
他又想起了兄長和冉竹嫂嫂。
倘若不是彼時嫂嫂有了身孕,兄長不是搬到書房獨居,不會因此而寂寞地隨著那幫公子哥兒一起到街上閒逛,是不是說不定兄長便也不會遇上雪姬?
好像女人到了一定年歲,孩子和相公便會成為一個兩難的選擇。而女人往往會因為天生的母性而選擇了孩子,推開了相公吧?只因為孩子是那麼的柔弱,相公好歹是個大人,兩者之間——真的沒有可比性的呀。
想到這裡蘭芽不由怔忡:這還只是月月,是侄女兒;倘若將來她和他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還真不知道會怎麼對他……到時候,他一定會比此時更為鬱卒吧?
正胡思亂想間,煮雪已經進了門兒,進門就笑:“哎喲,瞧瞧你們兩個,一個在外頭生悶氣卻還是捨不得離去,一個在窗內繼續頑固卻明明眼睛直勾勾盯著身影瞧……”
蘭芽便扭頭朝外喊:“初禮?煩勞請你家風將軍過來一趟,說本公子有要事。”
煮雪沒轍,趕緊上來伸手去捂蘭芽的嘴:“公子,別鬧了。”
初禮在外頭自然也沒當真。
蘭芽便盯著煮雪的一身僧衣:“還是沒想好麼?”
煮雪悵然一笑,搖搖頭,伸手從蘭芽懷裡抱過月月去:“方才我是攆你走,可沒攆我們月月走。月月咱們走啊,可不看他們兩個大人鬥氣,不然我們月月該跟著學壞了。”
煮雪說完起身抱著月月就走,蘭芽嚇一跳,連忙下地攔著:“哎你這人,幹嘛呀?還想繼續跟我找茬兒是不是?”
煮雪輕嘆一聲,那個答案都在舌尖兒上了——拜託我的公子爺,你老自己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從此要吃辛苦了,夜晚還怎麼能同時照顧月月?
只是這話大人還沒說呢,她怎麼好搶先給挑破了?於是便只能嘆息著笑:“不是跟公子找茬兒,是拜託公子幫我呢,行不行?”
“幫什麼忙?”蘭芽還是瞪她。
煮雪嘆了口氣:“公子怎麼忘了,這裡是靈濟宮啊。裡裡外外可都是內官,公子儘管是女子,可是好歹也是用男裝掩人耳目的。那我可怎麼辦啊,我就一個女的在宮裡,多扎眼啊。為今之計也只有月月了……就說我是進來照顧月月的。”
煮雪說著還故意翻了個白眼兒:“除非公子是不想叫我在靈濟宮裡容身了。算了,此處不留貧尼,自有留貧尼處。”
還“貧尼”……蘭芽握拳,這個壞蛋煮雪,今兒就是故意的她!
她便也只能嘆了口氣,卻又跨前一步捉住煮雪的手腕:“月月借給你無妨,這一路走來我瞧出你比我照顧得還周到;只是你說你是女子,單獨留在靈濟宮裡不方便,可是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