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直碧終於露出了今晚的第一抹微笑。繼而垂首望向她腰腹:“那你呢?想好對策沒有?”
再殷切攥緊她小手:“與我成親!這是對你而言傷害最小的法子,便不用你千里奔波逃開朝廷的眼線!”
蘭芽一笑拂開:“白圭,怎麼又來了?若當真如你所說的去辦,那我以後就徹底只能當個婦道人家了。我可不願,我還想繼續男裝行走天下呢。”
他的眼眸黯然下去:“這樣的危機在前,你卻也不想讓我幫你一次!”
蘭芽一笑按住他的手:“你別以為我小看你,實則我對你期許最高。我之所以這樣的小事不求你,我是不想早早便祭出你這把宰牛的刀。我要你韜光養晦,靜待時機,不能以昨日之狀元、今日之小小從六品翰林便心懷滿足;我要你沿著朝堂玉階,一步一步向上去,直達位極人臣之位。”
蘭芽抬首,滿眼清光:“到時,我的這一條命才是真真正正捏在你手裡。到時,我才會求你幫我。那個時機早一點晚一點都不行,你可願為了我,不急不躁,靜靜等待?”
秦直碧眯眼看她:“你已,心有成竹?”
蘭芽清亮一笑:“修竹廊下,公子直碧。”
。
兩人離開翰林院,秦直碧已然一掃來時的孤單憤懣,眼角眉梢已然漾起月色清光。
秦直碧要送蘭芽回靈濟宮,卻被蘭芽攔住:“我坐轎子來的,他們在那邊等我。此時你絕不宜與我靈濟宮和西廠走得太近。
秦直碧只能停步,目送蘭芽離去。
司夜染的銀龍小轎,此時已經成了蘭芽出門的專屬。那銀光瀲灩的轎子,在這片白月黑天的背景之下,越發顯得澄澈如水,清光迫人。
。
轉過街角,蘭芽才掀開窗簾,朝外看了一眼。
藏花伏在房頂上,明知道以她那眼力根本就瞧不見他,可是他還是心慌意亂地下意識閃避了一下。
心下也是隨之一顫。
實則他當然明白她不是在找他,而是在找大人。從來,只要她在京師,每次夜晚出去辦事,大人總會放下一切事,悄悄跟在她後頭,一同出去。
這兩年過來,在夜色裡悄然去尋找大人,已成了他們兩個之間一個心照不宣的遊戲。她樂此不疲,大人也痴心不改。
只是今晚……今晚他越發覺得自己多餘。
大人不是自己不能來,大人只是……將這個機會讓給他了。
誰叫他自己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