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大局才行。
眼看這一眼楞在那裡的王霖生,王夫之倒也不介意。卻見他極有風度地一個拱手自報家門道:“衡陽王夫之見過王會長。”
“幸會,幸會。”回過神來的王霖生連忙恭敬地回禮道。覺得王夫之這名字挺耳熟的他很快就在腦中找到了相關資訊。於是他又緊跟著繼續奉承道:“老夫早就聽友人談起過湖廣有個王夫之議員,為人忠肝義膽。老夫記得王居士乃是崇禎十四年的舉人,隆武初年當選議員的吧。沒想到王居士竟還是東林黨魁統領江南儒林,真是年輕有為啊!”
聽王霖生這麼一說,這下該論到陳子壯等人驚訝了。他們沒想到王霖生僅憑腦中的記憶就能將一個下國會議員的身份如數家珍的報出來。就連他的兒子王罡亦不得不佩服父親那過目不忘的本領。不過王夫之本人倒並沒有因為對方報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驚訝。卻見他謙遜的回應道:“王會長過獎了。在下只是一介書生,臨危受命於此,不敢以黨魁自居。只盼能盡點綿薄之力與東林上下同舟共濟共度難關。前日吾等受令公子重金資助,還未曾道謝。在此吾謹代表東林上下謝過兩位的慷慨解囊。”
王夫之說罷便恭敬地朝王霖生父子深深做了個揖。這下反倒是讓王霖生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見他趕忙跨前一步扶住王夫之道:“這可萬萬使不得。”
“您是長輩,這禮於情於理都是該行的。”王夫之依舊固執的行禮道。
王霖生見狀自然也不好再推脫,便欣然接受了王夫之行的大禮。毫無疑問王夫之的這個舉動在瞬間就博得了王霖生的極大好感。就這樣在場的一干人等在彼此一番寒暄之後便安主次就了坐。由於王罡與東林黨人事先早就有過聯絡。因此雙方的談話很快就切入了正題。這本就是一場赤裸裸的交易。東林黨現在急需江南縉紳的支援,以求恢復其在江南儒林的地位。而王霖生等商賈的錢財與人脈無疑是東林黨現在最需要的東西。因為有了這些東林黨才能在輿論中造勢,以挽回其失去的名譽。而以王霖生為代表的江南財閥也希望能象閩粵財閥那般有一個能代表自己利益的政治勢力做後臺。現如今東林黨雖已失勢,但其在江南的根基依舊還在。如果投資東林黨成功的話亦將給江南的財閥們帶來巨大的利潤。
當然這場交易也是有風險的。無論是王霖生也好,還是王夫之、陳子龍等人也罷。他們都清楚這種政治上的交易是沒有百分之百的保證的。因此雙方都沒有將事情說死。在各自保留了一番餘地後,雙方決定將合作分幾個步驟進行。並按照王霖生的提議,決定在東林黨恢復元氣之前,雙方只試探著進行第一階段和合作。
雖說在經過這次棲霞寺中的商談後,王霖生並未同東林黨人達成真正結盟的協議。但王夫之卻在此次的會面中給王霖生留下了深刻的映象。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雖身為儒林的領軍人物,卻不似其他士大夫那般旨高氣昂,對他們這些商賈不屑一顧。更不象其他同年齡的儒生那般要麼自視甚高,要麼放浪不羈,要麼便兩眼朝天一味的清談。王夫之是王霖生遇到過的眾多文士中少數幾個既博學多才,又通曉商務的人。特別是他在會談中所表現出的那種謙遜而又腳踏實地的作風,正是王霖生等商賈十分欣賞的品質。也由此更堅定了他同東林黨合作的決心。
當王霖生一邊下山,一邊在心中暗附王夫之這個東林鉅子確實是個可以談談的人物時。送走了大財神的東林黨人也在談論著剛才的會面。顯然他們對這次會面的結果同樣也很是滿意。姑且不論日後王霖生等江南財閥會給予東林黨什麼樣的資助。光是之前王罡捐助的那五萬銀圓就夠東林黨上下興奮好一陣子的了。不過出於士大夫的偏見陳子龍還是不放心地向王夫之提醒道:“鉅子,你看那王霖生真的會幫咱們嗎?商賈向來都是見利忘義的,咱們可不能不防他一手啊。”
“商人自然都是逐利的,無利可圖事他們便不會過問。無論是王霖生,還是他的兒子王罡都是如此。不同的事王霖生為人謹慎小心,而他兒子則膽大心細。不過江南的商賈們還是很講信用的。”一旁的沈廷揚想了一下不以為然道。
面對陳、沈二人不同的結論,王夫之倒有他自己的一番看法。卻見他沉吟了一聲道:“優秀的商人確實是以誠信為本,但他們只認契約。沒有契約為證的事,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反悔。這便是剛才王霖生只肯同我等達成口頭協議的原因。他還想再觀望一段時間。準確的說他對我們並沒抱太大的信心。因此這事的關鍵還是在我們這一邊。若是我等能在短時間裡挽回劣勢的話,相信到時候不用我們開口,王霖生自己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