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已經活不了多久了。”胡斯萊特略帶厭惡的駁斥道。其口氣卻又像是在給眾人打氣。
“科普魯魯確實已經病入膏盲。可別忘了他的兒子艾哈邁德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那老傢伙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為了讓他兒子謀取更高的地位。”奧爾罕扯高了嗓門說道。至於所謂的“更高地位”是什麼,自然不用其來解釋的。
果然給奧爾罕這麼一說。在場的其他幾個男子立即就跟著附和起來。“是啊,艾哈邁德勇猛無比。科普魯魯很可能借機會讓他兒子身兼海軍元帥。”“真是的!罕杜那傢伙究竟在想些什麼。這個時候就算花再大的代價也要把巴士拉奪回來然後回波斯灣啊。想他這樣遊蕩在外到底算是什麼意思!”“還說是什麼名將呢。我說罕杜那傢伙根本就是科普魯魯的同黨,我們上當啦。”
眼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著牢騷,作為其間領袖人物的臺爾果曼卻是頗有談笑風聲的架勢。只聽他淡然的說道:“艾哈邁德確實勇猛善戰。不過各位也別忘了他現在正在匈牙利同那些異教徒作戰。就算伊斯坦布林出點什麼事。我想他就算張了翅膀也不可能即刻就飛回來不是嗎?”
給臺爾果曼這麼一提醒。在場的眾人立即就沒有聲響。剎那間一種詭異的氣氛立即就溢滿了整間屋子。老實說在場的這些人無不痛恨科普魯魯父子。這股子恨意有的出自對蘇丹的忠誠。科普魯魯的病危與阿里在卡奇灣的慘敗就像兩劑化學藥劑一樣催化著眾人心頭的某種慾念。而這種慾念若是放在前幾年。這些個躲在陰暗角落裡的人是絕對想都不敢想的。
過了半晌之後,行伍出身的胡斯萊特終於率先打破了沉寂追問道:“大人您的意思動用聖之劍?”
“那把劍已經磨了很久了,也是該出鞘的時候了。”臺爾果曼語調平靜的說道。但從他那雙蒼老的眼眸中卻已經閃現出了猶如利劍般的鋒芒。
而就在臺爾果曼等人圍坐在一起打算利劍出鞘之時。科普魯魯也在自己的病榻上輕擦拭著自己心愛的配刀。這是一柄由大馬士革工匠精心打製的彎刀。是科普魯魯第一次出征時從戰場上繳獲的戰利品。雖然這都是六十多年以前的事了。但直至今日科普魯魯只要一拿起這把刀依舊會覺得渾身上下熱血沸騰。而這把刀也依舊如六十多年前一樣鋒利無比。
“父親。黑狗們開始活動了。”說話的並不是科普魯魯的兒子艾哈邁德。而是他的女婿穆斯塔法。
不同與歐洲,在奧斯曼狗並不是一種受歡迎的動物。人們認為狗是不純潔的。只要有條狗不小心闖進屋內。就必須要從裡到外清潔打掃三遍。只要碰觸到狗,就會毀了齋戒沐浴。只要一想到用這樣一個代號來稱呼那些個自命不凡的老爺們。科普魯魯打心底裡就有一種惡作劇似的暢快。卻見他一邊沉浸在這種老頑童似的幽默之中。一邊頭也不抬的吩咐道:“嗯,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第二部 第三百十七節 肅夙敵奧相清障礙 聞政變歐君
西元1663年10月包括臺爾果曼在內的數十名奧斯曼貴族及高官在伊斯坦布林發動了武裝政變。臂纏紅帶的政變士兵高喊著蘇丹萬歲的口號一路攻進了內城。然而偉大的蘇丹卻並沒有響應忠臣們的呼喚。僅過了一個多小時穆斯塔法便手持著蘇丹的手諭率領著蘇丹的近衛軍鎮壓了這支妄圖解救蘇丹的軍隊。並在隨即的一天一夜中捕殺了大量參與政變的王公官僚。不同於科普魯魯早年在奧斯曼前展開的歷次清洗,1663年的這一次政變更像是一場短暫而又迅猛的風暴。其時間雖不長。但牽涉到的高官卻比科普魯魯之前歷次清洗的都要來得多得多。故而後世的史學家們通常都會習慣性的將這場發生在10月的短暫政變稱為“科普魯魯的迴光返照。”
姑且不論“科普魯魯的迴光返照”這一稱呼有著怎樣的一語雙關的意味。至少在當時的歐洲人看來這場席捲奧斯曼上層的風暴遠比印度洋上發生的戰爭更引人注目。因為它就像是一面魔鏡將原本掩藏在奧斯曼強盛外表下的另一面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
“毫無疑問奧斯曼現在已是外強中乾。只要我們繼續堅持下去,勝利女神很快就會向我們露出迷人的微笑。而這也將是基督世界對野蠻世界的最大一次勝利。”波蘭克拉科夫的華威城堡內瑞典國王古斯塔夫十世趾高氣揚的鼓動著自己的盟友。這位精神充沛的國王自打從他表妹克里斯蒂娜女王那裡繼承王位後,便橫刀厲秣擴充軍備四處征戰。若非有波蘭人的殊死抵抗以及後來奧斯曼人的大舉入侵。這位年輕的國王現在很可能已經完成了統一波羅地海的大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