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擅作主張,楚懷安便也沒了話。
當夜在縣裡的驛站歇下,宮裡派人送了內務府特別趕製的衣服來。
衣服華美,用上好的蠶絲緞面裁的,光是純色的布料就已華美異常,加上精美的刺繡更是一絕,穿在身上已是彰顯聖眷濃厚。
不知楚懷安是否讓人送密報進京提過要求,蘇梨那身衣服是素淨的天青色,與楚懷安撞色,蘇梨衣服上的圖案是一個仙氣飄然的女子,而楚懷安身上的是圖案是一輪明月,加一棵玉樹。
單看兩人的衣服沒什麼特別的,若是走在一處便能發現他們兩人的衣服合起來才是一幅完整的圖案,嫦娥奔月。
月在他身上,蘇梨自是要奔向他的。
焚香沐浴,換上那衣服一走出來,蘇梨便知這人是故意的,又羞又惱,卻拿這人沒辦法。
許是知道自己這樣擅自動一些小心思不好,楚懷安先讓蘇旬去買了香燭準備去給蘇喚月和七娘上香。
因著要上香,蘇梨便沒了算賬的心思,規規矩矩和楚懷安一起坐了馬車去上香。
一年多過去,那地方已不是亂葬崗,被人用石欄圍起來,種上松柏,地面砌了青磚,木碑變成了大理石做的墓碑。
碑上字跡蒼勁,像是楚懷安自己刻上去的。
除了七娘、蘇喚月,竟還有一個叫白牡丹的墓碑,墓碑右下方寫著:良婿謹之立。
“你知道她是我娘?”
蘇梨輕聲問,蹲在白牡丹碑前點了香燭,一點點燒紙錢。
百花苑裡的人慘死,全部被燒成了焦屍,入葬那日,蘇梨沒能從那一堆焦屍中認出她來,如今也再無從得知她的容顏。
這碑上只有她一人的名字,還是她在百花苑時的藝名,也不知平日的供奉她是否真的能收到,如此想來,終究還是蘇梨不孝。
楚懷安在她身邊蹲下,抓著她的手與她一起上香。
“她既生了你,無論是何身份,我也該要認她這個岳母的。”
是啊,無論是何身份,蘇梨也是要認她這個孃親的。
蘇旬、蘇弦和蘇樓成熟了許多,如今再站在七娘墓前,也知隱忍剋制,淨挑了好聽的話說給七娘聽。
蘇梨和楚懷安一起祭拜了白牡丹,最後才來到蘇喚月墓前。
蘇喚月墓碑上的字與其他兩座不同,筆鋒一看就溫和許多,乍一看有點像顧遠風的字跡,仔細一看卻不像顧遠風那樣孤冷,蘇梨詫異:“這是何人寫的?”
“小熙子寫的。”
小熙子?哪個小熙子?
蘇梨下意識想問,話到嘴邊猛地停下,她想起了淮陽王楚凌熙。
他是以什麼身份給二姐寫墓誌銘的?
蘇梨抿唇,目光落在墓碑角落那句:吾愛之墓。
吾愛……
原來二姐與淮陽王之間還有一段情愫麼?那為何沒成?
蘇梨想問,卻又覺得無從問起,還不如讓往事隨風。
祭奠差不多要結束的時候,驛站派了官差急匆匆來稟報,說陸戟醒了,蘇梨大喜,和楚懷安趕回驛站。
跨入驛站大門,一眼就看見陸戟長身而立,負手站在院子裡,秋風拂過,他自挺身站著,似挺松不可彎折。
將軍!
蘇梨在心裡喚了一句,他似有所感,轉過身來,面上冷然,疏離客氣的拱手行禮:“侯爺!”
然後目光落在蘇梨身上,眸底閃過一絲探究,隨即輕聲問好:“姑娘!”
他喚她一聲姑娘,似茫茫人海中初見,萬般羈絆煙消雲散。
第158章 十日後成親
蘇梨從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整個人愣住,楚懷安也有些詫異,指著蘇梨問:“你不認得她?”
陸戟擰眉,目光又在蘇梨身上過了兩遍:“這位姑娘衣著不俗,與侯爺並肩同行,似乎關係親近,可是尚書府的千金?”
他的語氣很不確定,只能靠衣著打扮來推測蘇梨的身份,可見是全然不記得蘇梨了。
那他怎麼還記得楚懷安?
蘇梨正疑惑,陸戟又看向楚懷安:“我已準備趕赴邊關,侯爺來此可是陛下還有什麼旨意?”
“趕赴邊關?你現在要去邊關?”
楚懷安拔高聲音,陸戟臉上閃過悲痛之色,卻很快剋制住:“是,胡人並不安分,封賞大典已經結束,我自當回邊關駐守。”
封賞大典……
蘇梨驚愕的睜大眼睛,明白過來陸戟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