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她以後的記憶丟失了。
這個時間點掐得那麼精準,所有人他都還能記得,獨獨記不得蘇梨,且從之前的記憶之中也找不到任何聯絡。
顧漓慘死,還被剖腹取子,那樣痛苦的事他沒有忘記,偏偏忘了蘇梨。
是覺得她曾經的喜歡也是一種負擔,所以潛意識的將那段記憶封存起來了嗎?
心底湧上難過,像細密的網將一顆心罩住,然後一點點收緊,很疼。
楚懷安抓緊蘇梨的手,開口想把蘇梨和他的關係告訴他,被蘇梨反握住手搖了搖。
那是蘇梨下意識的反應,阻止了楚懷安以後卻又覺得理應如此。
既然她已經放下,陸戟又覺得那是困擾負擔的話,忘了不是對彼此都好嗎?
“兄長,你記錯了,如今你已是天下兵馬大元帥,胡地被收入遠昭版塊,現在是遠昭國恆澤年秋!”
“……”
聽見國號,陸戟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顧漓慘死,要抓住忽可多替顧漓報仇的時候,然而有人告訴他,忽可多被他殺了,胡地也全都成了遠昭的。
陸戟陷入沉默,一時接受不了太多資訊。痛失顧漓以後,他的性子變得極冷,對楚懷安和蘇梨也沒有太多信任,直到看見嶽煙整個人才放鬆了些。
蘇梨已簡單告訴嶽煙發生了什麼,嶽煙看向陸戟的神色晦暗,將他帶入房中替他把脈。
“將軍之前被忽韃一刀貫穿心臟,如今胸口可會作痛?”
嶽煙低聲問,僅從脈象而言,能看出陸戟的傷恢復得很好,脈象很穩,看不出其他問題,陸戟皺著眉搖頭,神色恍然:“我並未覺得哪裡不適,只是對他們所說沒有絲毫印象,這六年時間既是我親身所歷,我怎會忘得如此乾淨?”
陸戟十分不解,他也不是沒聽說過這種事,但若要遺忘,多半是發生了十分痛苦的事,當事人刻意迴避不願想起罷了。
他自認心性還算堅韌,怎會透過這種方式逃避痛苦?
陸戟不懂,猛然緊張起來:“可是阿湛和我爹出了什麼事?”
“他們很好!”嶽煙連忙回答:“阿湛在京中唸書,很是乖巧聽話。”
“阿湛回京了?”
陸戟詫異,他現在的記憶停留在陸湛剛被他從顧漓腹中剖出,身子十分孱弱,根本經不起長途跋涉,所以未曾帶回京中,也沒有告訴自己父親。
“……是。”
“是我殺了忽可多以後帶他回京的?”
陸戟問,顧漓葬在邊關,下葬那日他在顧漓墓前發過誓,會替她報仇雪恨,然後再帶陸湛回京,認祖歸宗。
事情發生得突然,嶽煙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亦不擅長撒謊,正猶豫著,蘇梨敲門進來。
“兄長可還好?”
蘇梨問著,端了一壺花茶坐到嶽煙旁邊,動作優雅的幫二人斟茶。
嶽煙心裡正緊張,忙捧了一杯茶掩藏自己的心虛。
“這六年發生了許多事,兄長若想知道,也可問我。”
蘇梨主動的說,現在這麼多人中,陸戟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獨獨對她是全然陌生的,她卻自告奮勇要告訴他這缺失的六年都有過什麼。
陸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復又看向嶽煙,想要辨別蘇梨所說是真是假。
看出他的意圖,蘇梨主動開口:“我叫蘇梨,曾是尚書府三小姐,後來被歹人所害壞了名聲,離家出走又遇山匪,正好遇到兄長,受過兄長恩惠。”
“後來安家作亂,朝中腐敗有人貪汙軍餉,我為報將軍大恩,受兄長所託將阿湛帶回京中,暫入蘇家祖籍,以免發生不測,好護他周全。”
藉著泡茶的功夫,蘇梨已將這些年的事都梳理通透,按照事情先後告訴陸戟,只摘除了她曾對他動情的部分。
“我與侯爺是青梅竹馬,因為求情,侯爺幫忙查清軍餉貪汙一事,後來安家逼宮,兄長提了亂賊趙飛揚的首級回京救駕,大功一件,再後來胡人使臣團進京,十萬大軍壓境,遠昭元氣大傷,侯爺與兄長養精蓄銳一年,終將胡地收入遠昭版圖!”
多少血雨腥風、驚心動魄的內幕都被蘇梨簡單幾句話帶過,她與陸戟的關係也變成了單純的報恩。
陸戟眉頭擰得更緊,對這些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仔細琢磨卻也是有跡可循的,畢竟安家聖寵已久,畢竟趙飛揚的名聲不好他在邊關也是有所耳聞的。
陸戟沒有提出質疑,蘇梨清淺的笑起:“我也算救過阿湛的性命,老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