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的月光似比京都要豪放明亮許多,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發現蘇梨臉上的傷疤小了一圈,沒有之前那樣醒目了。
不過無論有沒有那塊疤,她在自己心裡都是最好的。
喉結滾動了一下,楚懷安低頭吻住蘇梨的唇,細細的品嚐,享受歷經磨難後的靜謐繾綣。
吻著吻著身體便燥熱緊繃起來,楚懷安不得不停下,與蘇梨額頭相觸平息自己的情緒。
楚懷安喘的厲害,突然感覺眉心似乎有什麼蠕動了一下。
楚懷安猛地直起身,月光下,蘇梨依然安睡著,眉心有一抹紅印,他記得蘇梨之前說過,是胡人的巫師之前點在這裡的。
楚懷安驚疑不定,先摸了下自己的額頭,又摸了下蘇梨的眉心。
那裡的肌膚嬌嫩光滑,什麼都沒有。
是太緊張了嗎?
楚懷安疑惑,再三確定蘇梨臉上沒有什麼異常,自己再解下盔甲簡單清洗了一下才抱著蘇梨回去。
塞北天亮得很早,楚懷安幾乎沒睡,一早讓人把屍首處理了,胡人的屍體直接少了,遠昭將士的屍體則挖坑埋了。
這裡沒有酒,楚懷安只能用湖水代替,請亡靈安息。
蘇梨是被悠長的號角聲喚醒的,那是軍中給亡靈的特別吟唱。
蘇梨呆坐了一會兒,然後想起了陸戟,陡然清醒,一躍而起想找人,卻看見陸戟就躺在離她幾步遠的木板上,身上的血汙簡單擦拭過,胸口一片狼狽,還保持著昨晚她拔刀以後胡亂上了止血藥的狀態。
他的胸腔看不出起伏,蘇梨猶豫了一會兒走到他身邊探了探鼻息。
還活著。
蘇梨鬆了口氣。
按理,流了那麼多血,還受了那麼重的傷,陸戟就算是迴光返照,這個時間也太久了。
所以是活下來了吧?
蘇梨在心裡想,不自覺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昨天的情形太過混亂,她沒有時間顧忌自己,現在想來,當時陸戟的血濺到她臉上的時候,眉心的確是發熱發燙過,並不是她的錯覺。
這裡難道真的有那個神秘家族的往生花花種?那它也會吸食她的血肉開出花來嗎?
蘇梨想得出神,嶽煙帶著蘇旬從外面進來,蘇旬手裡捧著一坨綠油油的藥草,應該是嶽煙一早帶他去周圍採的。
“小心一點,就敷在傷口周圍就好。”
嶽煙低聲對蘇旬吩咐,顯然也覺得陸戟現在的情況是有轉機的。
“怎麼樣?將軍會好起來嗎?”
蘇梨急迫的問,嶽煙雖然打擊她,卻也不想給她虛幻的希望,面色凝重的搖頭:“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將軍的氣息還很微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斷絕,我能做的,不過是儘可能保住他這一點呼吸罷了。”
只是呼吸,能不能醒過來還得另說。
即便是這樣的回答,蘇梨也已經覺得很滿足了,總比人不在了好。
一直到中午,大軍正式開拔,楚懷安特別命人做了擔架把陸戟抬上,嶽煙的情況也不大好,也用擔架抬著。
顧炤不知道把忽韃放到哪裡去了,等大軍完全走出這個盆地,他又突然混入軍中,隔著三四個人,跟在嶽煙後面。
回去還算幸運,沒有遇到風暴,花了四日的時間,大家才安全抵達邊關。
陸戟的氣息未曾斷絕,進誠以後,嶽煙讓人抓了藥給自己和陸戟療傷。
楚懷安讓人快馬加鞭回京傳捷報,把陸戟受了重傷一事也提了一下。
一個月後,召他們回京的聖旨抵達邊關。
楚懷安點兵點將,準備回京,那時陸戟還在昏睡,只是脈搏比之前強了許多。
為了照顧陸戟和嶽煙的傷勢,一路回京走得很慢。
楚懷安僱了三輛馬車,陸戟和嶽煙一人佔了一輛,楚懷安和蘇梨佔了一輛。
仗打完了,這人的本性便暴露出來,沒事就喜歡壓著蘇梨這樣那樣一番,雖然沒做到最後一步,但該佔的便宜他差不多都佔完了。
現在他還多了個癖好,有事沒事就喜歡親蘇梨的眉心。
蘇梨原本因為眉心的紅印有些擔憂的,被他一親倒是什麼都顧不上了。
三個月後,立秋,隊伍到達隴西縣,新上任的縣令老早就領著一縣的百姓在城門外夾道歡迎。
聲勢搞得十分浩大,楚懷安板著臉訓斥了那縣令一番,讓他不要鋪張浪費,縣令連聲應是,又道這是陛下親自下的密令,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