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著腦袋道:“楚小二成天拘在家裡頭讀書,出不來。我們哥倆閒得慌,這才過來瞧瞧的。”
三人一行說一行往裡走,只見廳上已設下筵席,圍著石崇錦帳圍屏,掛著七八盞珠子大宮燈,兩旁放著數只粉白的花瓶兒,裡頭插著昨日採剪下來的紅梅白梅,堆錦吐繡。桌上佳餚陳列,另有兩個大火盆架在那裡,屋中正是溫暖如春。幾人張羅入席,剛吃兩杯酒,便又聽外頭傳來敲門聲,林錦樓正疑惑,劉小川便哈哈笑道:“只怕是戲肉到了,速速迎進來。”一面打發人去開門,一面嘿嘿笑道:“小爺琢磨著,光咱們幾個爺們吃酒不免沒了趣兒,也剛好趕得巧,這裡近兩天剛來個妓女,都喚她郭瓊姐兒,生得那叫一個水靈,又有一把好嗓兒,聽說也是從大戶人家裡出來的,如今紅得不得了,這裡有頭臉的逢有宴會,必請她唱上兩曲,排都排不上。也虧得是小爺的帖子,旁人都請不來呢!”
袁紹仁點著他笑道:“你呀你呀,什麼時候把這個玩心收了,你家老爺子也就把你外頭置的產業還你了。”
謝域翻翻眼道:“甭聽他滿嘴胡唚,郭瓊姐兒雖是個美人,可放到京城裡,紅牌也未必輪的上她。”
正說著,便聽環佩叮咚,只見有四個濃妝豔抹的女子走進來,為首的那個披著銀紅緞子斗篷,懷裡抱著琵琶款款走進來,先盈盈一個萬福,燕語鶯聲道:“小女子見過各位爺。”除去帽,只見粉面纖薄,端得一幅美人樣,又善修飾打扮,頭上黑鬖鬖光油油的烏雲紋絲不亂,挽著一窩絲杭州纘,再除了斗篷,露紫綃撒花襖兒,配著大紅的石榴裙。郭瓊姐兒見了林錦樓登時大吃一驚,又忙低下頭掩飾失態,旋即又忍不住抬頭偷偷用眼去看他。
原來這郭瓊姐兒不是旁人,正是趙月嬋身邊的丫鬟瓊脂。早先趙月嬋為了攏住林錦樓的心,特特千挑萬選了一個女孩子買進來,未曾想林錦樓卻不領情。趙月嬋離開林府時便帶了這丫鬟走,為了嫁入戴家,設計讓瓊脂勾引其兄趙綱,又被趙綱喜新厭舊扔到一旁,回到趙月嬋身邊。那瓊脂亦不是安分的,同戴蓉眉來眼去成了事。原本瓊脂在戴家過得極舒坦,卻不想趙月嬋的祖父趙晉被害而死,趙月嬋在戴家情勢便一落千丈。原本瓊脂素是頤指氣使慣了的,旁人皆敢怒不敢言,如今牆倒眾人推,便有人到戴慶老婆焦氏處將蓉、瓊二人的姦情捅了出去,焦氏本就是河東獅一類人物,豈能忍的下這口氣,當下便鬧得雞飛狗跳,瓊脂連夜就被提溜出去賣到了窯子裡。
如今機緣巧合,瓊脂竟到了林錦樓的莊子上彈唱。
(本來寫了很多,可後來不滿意,要修改一些,改到現在還沒改完,先更上這些,抱歉。小禾微博,請在某浪上搜‘禾晏山’即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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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新作《金陵春》
周少瑾重生了,前世背叛她的表哥程輅自然被三振出局了,可她還有程許,程詣,程舉等許多個表哥……這是個我與程家不得不說的故事!
☆、296 出遊(六)
林錦樓早將瓊脂忘得一乾二淨,只朝這四人看了一眼,這場面他見得多了,心裡百無聊賴,低下頭吃菜。袁紹仁對彈唱之流並無喜好,遂安之若素。謝域同劉小川對了個眼色,清清嗓子道:“能在這地方尋著這樣的佳人助興,也足見劉兄是費了心思的了。”再想捧兩句,林錦樓“撲哧”一聲笑出來道:“得了,兄弟,方才還說放到京城裡未必顯眼,這會兒又誇上了?”不理謝域神色尷尬,扭頭對瓊脂說:“撿個拿手的來唱,唱得好有賞。”
這裡四人便落座,錦瑟銀箏,玉面琵琶,紅牙象板彈唱起來,細細聽,原是一套“花月春滿城”,婉轉柔潤,也頗有意趣。唱畢,劉小川賞了兩包一兩銀子,又點了旁的曲子來唱。席間吉祥、雙喜執酒壺伺候,一時倒也融洽。雙喜斟了酒,抬頭一瞧,見德哥兒正探著小腦袋往屋裡看,便輕輕一碰袁紹仁跟他努嘴,袁紹仁瞧見德哥兒便離席,過去問道:“何事?”
德哥兒道:“有事要求爹爹呢。”牽著他往外走,繞過影壁,引到二門旁一叢松柏後引到屋後簷下一方僻靜處,見香蘭帶著雪凝正站在那裡。香蘭屈膝下拜,口中道:“冒昧請侯爺到此,還請恕罪,只是有一句話借問,還望侯爺相告。”
袁紹仁道:“請講。”
香蘭道:“不知宋柯宋大人外放,是往何處為官,何日啟程?”
袁紹仁心中瞭然。原來林東繡最是愛說話的,自他們路上遇見宋柯。林東繡便開啟了話匣子把宋家當日在林府住著的事同他講了個遍,當中又說起香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