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拿起一塊蘿蔔糕,又放了下去:“小的早晨起來時,小公子便已不在房中。去胡家的路上,也沒有瞧見他,至於圍觀這小乞丐的官司嘛,都這個時辰了,怕是也沒什麼熱鬧可看了,若是圍觀,應該早就回來了才是。”
“你留在店中照應,我出去看看。”
“掌櫃的!”李茂喚住刑如意:“依著咱們家小公子的本事,在這雲家集上必定不會出什麼意外。就算有意外,那倒黴的也必定是惹著咱們家小公子的人。依著小的的猜測,小公子這兩日出去,怕是為了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那件事情又是哪件事情?難不成,你與殷元之間還有什麼事情是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的。”刑如意雙手叉腰,露出自出洛陽之後便再也沒有過的蠻橫模樣:“說!你與殷元之間,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那件事情,指的又是什麼?”
正文 第295章 泥菩薩(3)
“其實也沒有什麼!”李茂摸著頭:“那天夜裡,掌櫃的暈倒之後,小的便依小公子的吩咐,將掌櫃你送回臥房,安置妥當。出去時,正好聽見小公子與那莫須有講話。掌櫃的也知道,這莫須有不是什麼好道士,別人的心,頂多就是黑,他呢,連心都是彎彎繞繞的。小的擔心小公子吃虧,就遠遠的站著沒動,但是小公子與那莫須有之間的談話,小的卻是聽了個真真的,半個字都沒有落下。”
“哎呀,你這是存心要急死我嗎?”刑如意急的跺腳:“那莫須有究竟與殷元說了什麼?該不會又哄著他去取某個怪物的內丹吧?”
“不是!”李茂回道:“小的聽的很清楚,是小公子在問莫須有胡大的事情。小公子想要知道,莫須有處心積慮在那胡大身上放置頭髮怪,是否與掌櫃的以及殷爺有關。”
“那莫須有是如何回答的?”
“他說不是,臨走還留下一句同樣怪怪的話,說自己是個熱心腸的道士。可這樣的話,掌櫃的您會信嗎?”李茂看著刑如意,見她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於是又補了一句:“小公子當時雖沒有說什麼,但小的估摸著,小公子他未必就信了那莫須有的話。不管這莫須有是有心還是無意,胡大的事,終究還是將掌櫃你牽扯其中。事關掌櫃,小公子那邊,總是要去查一查才能安心些的。”
刑如意嘆了口氣,將思緒從這些紛紛擾擾的事情上扯出來,看著李茂手中的蘿蔔糕問了句:“還是給我說說小乞丐的事吧。最近煩人的事太多,弄得我這心裡亂糟糟的,都沒有了聽故事的閒心。”
“掌櫃的既然想聽,那小的就坐下來仔細的與掌櫃的你說一說,保管說的是仔仔細細,比茶館裡那說書先生講的精彩。”
“少貧嘴,趕緊的。”刑如意說著,也捏了一塊兒蘿蔔糕放都到了自己嘴裡,嚼了兩口之後,將眉頭蹙了起來,低聲說了句:“這蘿蔔糕的味道,有些不大正宗,好像欠缺了什麼東西。”
李茂是頭一回吃這蘿蔔糕,也沒覺得味道有什麼不好,聽見刑如意在那邊嘀嘀咕咕,機靈的沒有應聲,唯恐這刑掌櫃一個不滿意,再將整盤的蘿蔔糕給倒了。想到這裡,忙將盤子往自己這邊移了移,深吸一口氣,準備講故事。
說話這雲家集上有一戶做綢緞生意的人家,雖不及胡家來的殷實,但也算是小富即安的型別。這家主人姓王,有個通俗易記的名字叫王江。張王李趙,雖說是這天下的四大姓氏,但在雲家集,這王姓也算是一個頗為稀罕的姓氏。
王江娶妻朱氏,貌美而賢,更難得的是,這朱氏還生了一副佛相,用民間的話說,就是長得跟廟宇中的那些女菩薩似的。因此,這朱氏也被傳為可以讓王家世代興旺,永保平安,具有旺夫相的女人。那知道,這朱氏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郊外。
“這旺夫相三個字,我倒是也聽過,只是不知道旁人眼中的旺夫相究竟是一副怎樣的長相。”刑如意捏了捏自己的臉,“不過八成不是我這樣的。瞧瞧狐狸與我在一起之後遇見的這些倒黴事兒,我總覺得我是既不旺夫,也不旺宅的那種。”
“掌櫃的何必妄自菲薄,這朱氏再有旺夫相不也沒用。”李茂翹翹嘴巴:“空有旺夫相,沒有長命相,這夫家又如何旺得了?倒是掌櫃的,不僅能與咱們家殷爺舉案齊眉,還能與咱們家殷爺並肩作戰,同闖南北,這才是咱們家殷也真正的良伴。”
“就你這一張嘴會說。這朱氏呢?又是如何死的?被何人發現,又是在哪裡發現的?案發現場可留有什麼別的東西沒有?這官府又是憑什麼來斷定,小乞丐就是謀殺朱氏的人,難道只是憑藉小乞丐口中的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