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在心裡默默嘆息,曹嬸嬸慈母心腸,想必是勸不動曹叔叔,只能冒著訊息洩露出去的風險,讓荷香去沈家向自己求救,自己好歹是當今的親外甥女,只要自己上門要求見寶珠,曹夫人就有理由把寶珠從祠堂裡接出來,以曹嬸嬸的手段,人只要接了出來,就不會再回祠堂了。
若不是寶珠的外祖父一家這幾日回老家祭祖,曹嬸嬸也不會讓荷香冒險把訊息露給自己,要知道,若是此事傳了出去,曹氏一族不但顏面掃地,曹氏女今後再難覓良人,單是治家不嚴,敗壞禮教這一條就夠讓御史臺那些官吏聞風而動。
曹敏苟且的物件又是當今死敵之子,一旦君臣之間因為此事有了嫌隙,曹家遲早要走下坡路,別看如今曹氏族人捧著曹家,一旦曹家失勢,曹氏那些不省心的只怕要生吞了曹家一家。
想到這些,元安對曹敏就越發不滿,她為了自己的私情,把曹家至於何地?把寶珠至於何地?她難道就不想想,自己做出這樣的醜事,讓寶珠還怎麼嫁人?曹氏一族所有未嫁的女兒的婚事都要受其影響,就連出嫁的女兒在婆家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雖然元安喜歡看話本里的才子佳人,但是她從來不覺得那些才子佳人為了所謂的真愛,不顧家族和父母的臉面私奔是對的,父母生養一場又精心教養著長大,難道就是為了讓女兒給家族抹黑的嗎?
就算是婚前兩情相悅,稟明父母就是,若只是門不當戶不對,那些才子們就該去考個功名,等功成名就了把心上人風風光光娶回家才是,無媒苟合算什麼?
元安越想越氣,憋了一肚子火,見到曹敏臉色蒼白躺在床上時她也同情不起來。
元安坐在曹敏床邊的繡凳上,忍不住譏諷道:“我只知道寶珠重病,沒想到曹姐姐也病了。”
曹敏看了一眼貼身的侍女,侍女忙帶著其他丫鬟退下了,元安也揮手讓小茴和春桃一起退下。
曹敏頭髮蓬亂,臉色蠟黃,突然看著元安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曹姐姐說的是什麼?”元安不等曹敏再開口,繼續道:“反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曹敏有氣無力地靠在軟枕上,“郡主是來替寶珠討公道的?”
元安看著曹敏身後靠著的軟枕和身上蓋著的錦被,無論是用料還是刺繡,俱是珍品,想到罪魁禍首在這裡高床軟枕,一堆丫鬟婆子伺候著,寶珠卻在冷冰冰的祠堂裡,心裡越發不平。
“這裡是曹家,曹叔叔曹嬸嬸,還有曹姐姐你,都是寶珠的至親,”元安臉上帶著淡淡的譏諷,“寶珠在自己家裡,還需要我一個外人來替她討公道嗎?”
“哈哈哈……”曹敏笑得眼淚直往下掉,“是啊,都是至親,都是至親!”
曹敏眼中多了幾分不屑,“因為都是至親,所以他們連問都不問我,就把我許配給了鄭家大公子!因為是至親,他們要我為鄭家大公子守孝,我就必須要守!因為是至親,我必須聽他們的安排,我不能嫁給我最愛的人!他們下次又要把我嫁給誰?是嫁給奕王成為皇親國戚?還是嫁給你二哥,鞏固曹沈兩家的關係?”
“可是這些和寶珠有什麼關係?”元安看著歇斯底里的曹敏,心中一點都同情不起來,“鄭家大公子傲骨錚錚,剿匪時被抓,寧死不屈,人品貴重,他若沒有馬革裹屍,以後前途無量,你嫁入鄭家,以後就是國公夫人,是鄭家主母!當初鄭家大公子還未訂婚時,多少妙齡少女對他有意?他可有多看誰一眼?你說一句想吃熙春樓的早點,他三更到臨城,連家都來不及回,內城不許騎馬,他便徒步橫穿大半個內城,趕在你醒前把早點送到曹家!”
“曹姐姐,”元安感覺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曹敏放佛是個假的,她深深緩了口氣,“就算你不喜歡鄭家大公子,如今他已經為國捐軀了,你還有大把的選擇,為什麼偏偏挑了個最不可能的?”
“你懂什麼?”曹敏冷笑一聲,“擺在我面前的選擇只有兩個,除了奕王就是你二哥,你捫心自問,他們可是良配?奕王和沈家二公子早已經過了弱冠,卻遲遲不娶妻,常常流連花茶坊這種地方,他們可算得上良配?”
元安見曹敏總是牽扯著奕王和沈明堂,越發覺得曹敏無可救藥,“二表哥和二哥哥是風流不羈了些,可是他們從未做過出格的事,那趙郡王難道就是個好的嗎?他不但流連花茶坊,府裡還養了一群美妾孌童,曹姐姐心氣高,瞧不上我二表哥和二哥哥,也不用拿趙郡王來貶低他們。”
元安有些氣狠了,二哥哥和二表哥也沒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