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和餘浪道別後,和曹寶珠一起下樓。
柳大郎還躺在熙春樓門口哼哼唧唧,元安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上了馬車,叮叮噹噹的鈴聲越來越遠。
柳家的下人這才從一旁跑出來,扶起柳大郎灰溜溜地走了。
餘浪坐在二樓廂房的窗戶旁,看著元安的馬車消失在街角,才開口對身邊的小廝道:“丁九辦事是越來越好了。”
小廝忙低著頭,“丁九說柳家才上門提親,若是立馬出了事,怕連累了郡主,這才想緩一段時間再動手,沒想到……”
餘浪臉上一層寒冰,“三天之內,我要看到柳家掛上喪皤。”
小廝忙應了一聲:“是,小的回去就和丁九說。”
樓下看熱鬧的人欣賞完柳大郎狼狽的模樣,還覺得意猶未盡。
一位讀書人打扮的年輕男子有些不忍,“郡主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些?”
旁邊的中年婦人冷笑一聲,高聲道:“淮陽郡主是出了名的脾氣好,又心地善良,這些紈絝子弟能讓郡主這麼生氣,肯定沒做什麼好事!”
另一個婦人接話道:“就是!兩年前瘟疫,臨城外都是流民,是郡主率先拿出了所有積蓄和俸祿,施粥散藥,不知救活多少人!”
“聽說郡主還把每年封地上的歲收都捐給了軍隊,郡主人美心善,肯定是這些紈絝幹了壞事,才惹得郡主大怒!”
“是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家顫顫巍巍開口道:“我兒子打仗時壞了一條腿,要不是郡主每年都買大批藥材送到軍隊,我兒子只怕命都保不住了,多虧了郡主,他現在才能活蹦亂跳,在邊疆保家衛國。”
眾人看著護衛提溜一個又一個紈絝從自己身邊路過,有些膽大的,直接一口唾沫吐在那些紈絝身上,這些紈絝平日裡沒少幹壞事,今天可算是解了氣了!
餘浪坐在窗戶邊看著底下憤憤的老百姓,聽著他們滔滔不絕地誇讚著元安,眼裡的寒冰漸漸融化。
元安回家後,把在熙春樓的事告訴了長公主和沈國公,沈國公氣得差點跳起來,怒火中燒道:“就打一頓也太便宜他了!”
元安噘著嘴趴在長公主懷裡,長公主臉色十分難看,手輕輕拍著元安的後背,生怕女兒受了驚訝。
“我那不是看著三嬸嬸的面子,他畢竟是三嬸嬸的親侄子,我又不能真的把他舌頭割了!”
元安一臉委屈,她自從回了沈家,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若是其他人,她自然要好好教訓一頓,可是三叔當年救了母親和兩個哥哥,三嬸嬸對她也很好,時常噓寒問暖,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總要顧忌些三嬸嬸,三嬸嬸自從上次被柳家那個老婆子氣了一頓,至今臥床不起,若是被她知道柳家又出么蛾子,只怕真要被氣死了。
長公主心疼地撫著女兒的後背,“我的心肝兒,受委屈了。”
元安膩歪在長公主懷裡,委屈巴巴地摟著長公主的腰,沈國公看了越發的心疼,恨不得立刻衝到柳家,把柳大郎揪出來狠狠揍一頓,揍得他親爹媽都認不出來!
柳大郎被元安教訓一頓後,柳家老太太再也不敢上門,縮在家裡抱著孫子嘴裡罵罵咧咧,她不敢罵元安,只敢罵柳氏,因為長公主下了命令,不許向柳氏通傳柳家的訊息,所以柳氏還不知道柳大郎被元安打了一頓,還以為自己母親已經想通了。
至於當日在場的其他紈絝,都被沈家的護衛送回了家,家中長輩看到兒子孫子被打得鼻青臉腫,還沒來得及心疼,就看到掛著鎮國公府腰牌的護衛冷冰冰地對他們道:“你們家養的好兒子/好孫子。”
然後留下一臉懵逼的長輩和目光躲躲閃閃的紈絝們,揚長而去。
等從自家兒子/孫子口裡問出事情原委,頓時如五雷轟頂,一邊痛哭一邊又把那些紈絝狠狠打了一頓,直把那些紈絝們打得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連柳大郎的喪禮都沒趕上。
柳大郎死了。
元安知道這件事時,正在繡衣裳,太后的千秋節將至,元安寫了一百個不同字型的壽字,親自描圖,準備給太后做一件百壽服,希望能保佑太后長命百歲,無病無痛,平安康泰。
冷不丁聽見春桃來報,柳家老太太在沈家大門口哭得死去活來,說柳大郎快不行了,求沈家幫著請一個太醫救命。
元安一聽見此事,手裡的針差點扎了手。
小茴忙接過元安手裡做了一半的衣服,瞪了一眼春桃,“這種事也不知道緩著點說,嚇著郡主你擔得起嗎?”
“柳大郎怎麼突然就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