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勞煩前輩一道幫尋; 且前輩已讓人幫晚輩去尋了; 前輩——”
“打住打住。”傅清風不耐煩地打斷了夏溫言,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我就是愛多管閒事怎麼著?我就是要跟著你一塊兒去尋怎麼著?難不成你要將我打走?”
“晚輩不敢。”夏溫言忙道。
“那就趕緊上馬車走了,少瞎囉嗦了。”傅清風說完,徑自先登上了馬車。
“公子,這……”竹子詢問夏溫言道。
“揹我上馬車吧。”夏溫言沒有再多言,因為此時根本沒有時間給他多言多想,他不能再耽擱一丁點的時間。
他不知道月連笙被什麼人帶走了,又帶到了何處去,可會有危險,她是否正害怕著,又是否正等著他去找到她?
他的心慌亂到了極點。
*
城郊湖邊沒有傅浩然的身影。
他已去往夏府找夏溫言,又豈還會在湖邊。
美婦人沒有在湖邊見到傅浩然她一點兒不驚訝,反像是出門遊玩一般,竟一點兒不因夏日炎陽的熱燙而煩躁。
跟隨在她身旁的婢子正使勁地不停地給她搖蒲扇,美婦人則用帕子輕輕拭了拭鼻尖的細汗,看向泊在湖邊的畫舫,由另一名婢子將她攙上了畫舫。
炎陽正灼,這樣的時辰根本就不適合遊湖。
但她偏偏就上了畫舫。
名為阿南的婦人等著美婦人上了畫舫後伸出手對月連笙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神色語氣皆是冷漠,“夏少夫人,上船吧。”
月連笙心中警惕萬分。
她不動。
只聽畫舫裡傳來美婦人不急不躁的聲音,“聽說你丈夫天天需要用藥石吊著命,你說若是你們夏家的生意沒了的話,他可還會有藥石來吊命?”
炎熱的天氣,月連笙生生打了個寒顫。
沒有人押著她,亦沒有人捆著她,她卻老老實實地上了船。
這世上永遠會有這麼樣一種人,他若是想要你不好過,那他便會想方設法甚至用盡一切手段來讓你生不如死。
尤其是有權有勢的人,很多時候便是喜歡以此為樂趣。
月連笙不知這美婦人是不是會以此為樂趣的人,但她知道,她若是反抗,後果就只會拖累整個夏家,拖累溫言。
月連笙上了畫舫卻未入船艙,不只是因為她不想,也因為她根本不被允許進去。
她只是站在船艙外,看船艙裡的美婦人斜倚在軟墊上,用塗著大紅蔻丹的手指輕拈著晶瑩剔透的紫玉葡萄放進嘴裡,懶洋洋地慢慢咀嚼。
炎陽烤得人難受,哪怕湖面上有風徐徐吹來,享受的也只是船艙裡的人而已。
月連笙不知這美婦人究竟想要她做什麼。
畫舫慢慢駛到了湖心。
美婦人又懶洋洋慢悠悠地拈了一顆紫玉葡萄放進了嘴裡,而後伸出手讓婢子給她擦拭指尖上沾著的葡萄汁水,忽然對阿南道:“讓她下去吧。”
下去?
這兒可是湖心,除了下去湖水裡,還能下去哪兒?
且這片湖水很廣,湖心的湖水該有多深?
這般深的湖心,若是把人扔下去,能有幾人能活命?
可這樣的話由美婦人嘴裡說出來,就好像她要解決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捏死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一般。
甚至,連螻蟻都不如。
因為她連看都沒有看月連笙一眼,似乎多看月連笙一眼會汙了她的眼似的。
夏日炎炎,月連笙額上背上沁出的汗卻是冷的。
她覺得斜倚在船艙裡的美婦人根本就不像雙眼所看到的那般美豔動人,而是一朵淬著毒的牡丹。
一條毒蛇。
除了阿南之外,亦沒有任何人看向月連笙,那給美婦人捶腿的婢子沒有,那定定站在船艙外守著的侍從也沒有,好像他們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
沒有人會救她。
就算她喊叫,在這遠離岸邊的湖心處,也不會有誰救得了她。
更何況,她根本不能叫。
她的一舉一動,都牽繫著夏家。
如此敢於草菅人命的人,絕不是小小青州的任何人能得罪得起的。
月連笙背上的冷汗溼了她的襦衣。
阿南躬身走出船艙來,再一次抬起手對月連笙做了個“請”的動作,“請吧夏少夫人。”
她神色淡然,好像請人去做客請人去吃飯一樣,可偏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