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很想拉住夏溫言不讓他上前,可他不敢,他只能朝竹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竹子聳聳肩,表示他也沒辦法。
其實,這也挺好,以往每年外邊爆竹燒得熱鬧的時候公子都是在屋裡看書,安安靜靜的,就好像外邊的事情與他沒有任何干系似的,更好像這新年迎與不迎也與他無關一樣。
點爆竹送舊年迎新年,於公子而言,還是頭一回。
公子心中當是高興的。
夏溫言走上前,走到月連笙身旁,月連笙又朝他一笑,隨後將手裡的那支香遞到了他手裡,緊著握住了他的手,將燃著的香頭朝那掛著的長串爆竹底部湊去。
她的小手握著他的指骨分明修長的手,女子的手握著男子的手,本當是異樣,可這會兒誰都不這麼覺得,站在旁的人只覺得緊張。
夏溫言自己也覺得有些緊張。
燃著的香頭湊上了爆竹底部的那根導火線——
月連笙拉著夏溫言迅速往後退,爾後飛快地抬起手捂住他的雙耳!
“噼裡啪啦——”震耳的爆竹聲伴著光火陡然炸響。
夏溫言愣了一愣。
月連笙將他的耳朵捂得更緊,生怕震到他的耳朵。
夏溫言轉過頭,看向月連笙,揚起嘴角笑了起來,他笑得很開心,因為月連笙還看到他露出了兩排整齊白淨的牙。
“謝謝你,連笙。”他湊近她耳畔,道。
爆竹聲太大,她聽不清,便只衝他笑。
溫言笑得很開心的模樣,真好。
徐氏這會兒正匆匆趕到大門處來,因為有下人跟她稟告說少夫人和大公子往大門點爆竹去了,她很不放心,所以急急忙忙來瞧。
徐氏來到大門處時瞧見的是月連笙為夏溫言捂住雙耳,夏溫言笑得開心的一幕,這一幕,讓她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前。
她只在那兒站了一小會兒,便轉身離開了,眼角有瑩瑩淚光閃動,她的眸子裡卻是帶著笑意。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言兒笑得這般開心了。
為言兒娶的這個媳婦兒,真的是娶對了。
這個夜裡,夏溫言睡得很熟很香甜,沒有難受,亦沒有咳嗽。
月連笙由他擁在懷裡,她卻一點不覺他的懷抱冰涼,反是覺得溫暖。
這一夜,月連笙與夏溫言一般好眠。
只是,她總覺得有個熱熱燙燙的硬物在頂著她的後腰。
到底是什麼呢?
第28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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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 新的一年,晴好的天,柔暖的日光,讓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美好的。
月連笙穿上了前些日子與杜知信一齊去裁量的新衣裳,淡淡的煙霞色襖衣將她襯得好似一朵出水芙蓉; 在夏溫言的注視中她總是覺得羞赧; 以致她的雙頰總是浮著一層淺淺的緋色,令她本就清秀的模樣看起來就更是嬌嬌俏俏的。
她在幫夏溫言繫腰帶,繫好之後往後退開兩步瞧他的模樣。
為了迎新年; 向來衣著淡雅的夏溫言也都穿上了一襲暗緋色的錦袍,袖口及衣襟用金色絲線繡著騰雲紋,整個人看起來頗為有精神氣。
月連笙覺著這般穿著的他與平日裡看起來似乎有些不一樣,好像……更俊氣了些。
“我穿成這般模樣可還行?”瞧著月連笙看著自己有些出神的模樣,讓夏溫言以為他這番著裝不得體。
“很好看。”月連笙點點頭,點的頗用力,怕夏溫言不相信自己說的似的; 又道了一次,“非常好看。”
夏溫言笑了; 他一直以為他不適合這般穿著。
月連笙赧然地低下頭,她又瞧著溫言出神了; 她怎麼老是這樣呢?
都怪溫言模樣生得太好了; 讓她總不由得出神。
“連笙今日也還要戴著這支簪子麼?”夏溫言看著因羞澀而微低下頭的月連笙; 忽然問道。
月連笙有些詫異; 只見她抬起手來摸摸自己髮髻間的髮簪; 想著不想地點點頭,“要戴的。”
這是溫言送給她的簪子,是他親手刻的,她自然要戴著,要戴一輩子的。
“不要換玉簪或是金步搖麼?”夏溫言又問。
“怎麼了溫言?”月連笙覺得夏溫言有些奇怪,好好的怎麼突然問她要不要換玉簪或金步搖來戴。
“我……”夏溫言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金步搖好看多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