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連笙這會兒已然明白夏溫言為何突然這般問。
他是覺得他刻的簪子太拙劣了,這大過年的她還戴著的話顯得太寒磣,不如玉簪或是金步搖來得精緻漂亮。
可這怎麼能一樣呢?
“我覺得溫言送我的這支簪子就很好。”月連笙像撫寶貝似的輕撫著自己頭上的山茶花木簪,眉眼微彎,笑得滿足,“我很喜歡它,它比玉簪金步搖要好看。”
好看得多。
這可是溫言的心意在裡邊,絕不是其他簪子所能比的。
夏溫言心中自是歡喜,只是,“那我為連笙再簪上一支金步搖可好?”
她不嫌棄他的手藝自是好事,可別人卻不會認為是她對這支木簪的喜愛遠勝過玉簪金步搖, 在別人眼中,她怕是要被認為是遭夫家冷落的。
他仍清楚地記得她那堂姐嘲笑她的話,那時候便是認為她遭受了他的冷落,所以才會戴著那麼一支上不了檯面又磕磣人的木簪。
而這世上,遭受夫家冷落的女子向來都是可憐遭人欺的。
他怎能讓他的連笙遭人嘲笑遭人欺?
尤其還是在這大過年的歡喜日子裡。
月連笙知道夏溫言待她好,她猜想得出來他心中想的是什麼,是以她羞澀地微微抿著唇,輕輕點了點頭,“嗯。”
夏溫言這才又笑了。
“公子,少夫人,該是時辰到前廳和老爺夫人用早飯了。”夏溫言在給月連笙簪步搖時屋外傳來了叩門聲以及綠屏恭敬的聲音。
“馬上就來。”夏溫言回道。
從來沒有簪過步搖的月連笙看著銅鏡裡自己髮髻間那金燦燦的金步搖一時間有些不習慣,聽到屋外綠屏的聲音時她才回過神,忽然想起了什麼,當即走到壁櫃前邊拿出了件物事,然後紅著臉遞給夏溫言,緊張道:“給你的,溫言。”
那是大紅色的枕面,上邊繡著溪水的鴛鴦,正是前幾日夏溫言看到的那塊刺繡,只不過現下月連笙拿在手裡的是兩塊枕面,而不僅僅是一塊而已。
“不對,是,是一塊給你,一塊是我自己的。”這話,月連笙說得很是緊張,緊張得後半句小聲得讓夏溫言險些聽不清,只見她邊說邊將其中一塊枕面背到了身後去。
她曾聽賣繡品的大娘說,新年第一天鋪上一對媳婦兒繡的新枕面,會讓夫妻間的感情這一年到頭都順順利利和和美美的,新枕面就表示著好開頭。
不過那時候她沒想過嫁人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問她們這新枕面上邊應該繡些什麼圖案好,她想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