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綠屏應了聲是; 退了下去。
前幾日被二房誣衊偷耳墜子的事情並沒有太影響月連笙的心情; 因為夏溫言的信任。
她知道那日她被叫去前廳時他是特意陪著她去的,而非他嘴上說的去給娘問個安。
她知道他是在保護她,他說過的。
至於那耳墜子的事情,夏溫言當真什麼都沒有過問,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他是真的相信她。
這就像是寒冬裡的暖陽,讓月連笙覺得溫暖,感激,更是感動。
*
月連笙隨夏溫言來到前廳時,除了那到外域進一批貨尚未能趕回來的二公子之外,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彷彿所有的不快都不曾發生過。
雖是如此,月連笙還是吃得有些緊張,直到離開時她仍緊繃著身子,夏溫言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今夜廚子會包餃子,屆時在咱們屋裡吃,你多吃些。”
他發現她這頓飯吃得比平日裡要少上許多,顯然是緊張與不自在所致,大過年的還讓自己媳婦兒餓著肚子,那可是萬萬不行的。
月連笙默了默,爾後低聲問夏溫言道:“我方才可是表現得很不好?”
夏溫言怔了怔,笑了,“怎麼會?”
月連笙有些難過,聲音更低,“你都看出我沒吃飽了……”
她的確是沒吃飽,她跟著他們一起細嚼慢嚥的,就怕在二房面前丟大房的顏面。
可不能因為她而讓二房的人看大房笑話。
夏溫言又是怔了怔,緊著竟是輕輕笑出了聲來。
夏溫言一直都是溫溫和和的,雖然愛笑,可他的笑也總像他的性子一樣,溫溫然然的,從不會笑出聲來。
這是嫁過來一個多月,月連笙第一次聽到他笑出聲來,就好像聽到了什麼開心好笑的話似的,讓月連笙頓時紅了臉,“溫言你笑什麼啊……”
是不是覺得她很丟人?
“沒什麼。”夏溫言將月連笙手握得稍稍緊了些,“日後可不能這般委屈自己,嗯?”
看來日後還是別讓她與二叔他們一齊共桌用飯了才是。
月連笙沉默,夏溫言以為她因為自己方才的笑而生氣了,正要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她,月連笙在這時忽然雙手一併握住他的手,先他一步停下腳步,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閃動著興奮的光,顯然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溫言,晚些時候我們一起點爆竹啊好不好?把這舊一年的不開心與晦氣什麼的一起趕跑!”月連笙目光灼灼。
姑娘家的心思總是跳得比較快,快得讓夏溫言有些跟不上。
他先是愣了愣,爾後慚愧道:“我還沒有點過爆竹。”
因為擔心他的身子經受不住爆竹那轟轟然炸響的聲音,年幼時過年的時候徐氏從不讓他到外邊去看人點爆竹,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每年這除舊迎新時都是坐在屋裡看書,不再想著要去看看外邊爆竹齊響時的景象,更不曾再想過自己親手點上一點爆竹。
“沒關係,我會點,我和你一起點啊!”以往每年過年時在家裡都是她來點爆竹,或者拉著連綿的小手帶著他一起點,那噼裡啪啦的響聲雖然有些吵耳,但它能除去舊一年的晦氣,也是極好的。
今年,就讓她來幫溫言趕走晦氣吧!要是能把他身上的病魔趕走,那就更好了!
“好。”夏溫言柔笑著輕輕點了點頭。
點爆竹辭舊迎新,挺好的。
月連笙將手垂下時變成了她拉著夏溫言的手,她與他肩並肩手牽著手,有說有笑的,一點沒注意到他們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他們瞧了許久。
一雙美麗的眼睛。
夏茵茵的眼睛。
*
長長的爆竹掛在夏府大門前,負責將其點上的家丁一臉緊張地看著俏生生的月連笙和身體羸弱的夏溫言,道:“少夫人,這爆竹還是讓小的來點吧,這爆竹燒起來有些四處亂跳,要是傷著少夫人可就不好了。”
“沒事兒,我會注意的。”月連笙說什麼就是不將手裡的那支香還給家丁。
“可是……”家丁臉色更苦。
少夫人你要點爆竹便點吧,咋子還把大公子一塊兒帶來了啊?這爆竹要是傷著大公子可怎麼得了!
誰知月連笙不是要自己點爆竹,而是要與夏溫言一齊點,只見她朝夏溫言笑著道:“溫言,來一起點呀,時辰快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