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虹千恩萬謝地將幾位長輩送出門,方掌櫃語重心長道:“寄虹啊,我們幫忙只幫得了這一件,你跟焦會長打的賭究竟有沒有贏面,你心裡有數。離月底沒幾天了,翻盤是沒可能了,你真打算將霍記拱手相讓嗎?”
方掌櫃是父親的摯友,寄虹知道他是出於關心,但這話正戳中她的軟肋,嗓子眼裡酸得開不了口,只得黯然不語。
方掌櫃本想多說幾句,見她這副模樣,於心不忍,“唉,不怪你,小姑娘家家的,走到這步不易了,霍記是命裡註定要摘牌子……”
勸解的話更不中聽,重錘似的砸在她心上。腦袋裡嗡嗡亂響,頭痛欲裂,可她不能倒,她若一倒,彩虹和霍記真就散了。
嚴冰仍在閣樓品茶,似乎有話要對她講。她強打精神,笑著道謝。
聽她講述窯廠的善後事宜,他發現一處疏漏,“報官用處不大,賊人顯然有備而來,神鬼不覺,曹縣令手下那幫窩囊廢查不出的,不如倚仗沙坤,用些江湖的手段,直接揪出——”賊人目標明確,時機得宜,明顯有內應,但見她神思不屬,“內裡的奸細”這幾個字便嚥了回去。
寄虹沒聽出弦外之音,無精打采地說:“報官是玲瓏的主意,我顧不上這些,睜眼閉眼都是十萬銀子。”
這焦頭爛額的當口,扯出奸細的事只會令她更加憂心,推後再議也好。他轉著茶盞,心思移到別處。
寄虹的心思仍在方才拆解軍營訂單上,“你怎麼說動他們的?”
“無非用分派貢瓷的方法,恩威並施,拿督陶署壓一壓,再許以厚利。”
皇宮裡的瓷器分為若干等級,上等品由官窯燒製,專供品階高的主子享用,下等品的燒造任務通常分派給民窯,朝廷委派官員監督。寄虹聽爹爹說過,這種皇宮裡委派下來的任務,瓷行裡通常稱為“貢瓷”。山高皇帝遠,這些年青坪的民窯從未得派貢瓷事務,她聞言驚訝,“你督造過貢瓷?”
☆、志同道不合
嚴冰察覺失言,拉回話題,“我沒跟你商量,許給五家窯廠一倍的利潤,已經從督陶署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