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此事得以解決,我願意向著侯爺跪地請罪。”
靖安侯見他竟然寸步不讓,手暗中緊握:“永寧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裴宣不語,只是默然看著靖安侯。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裴宣目光微動,看向靖安侯身後。
靖安侯若有所覺,也隨著回頭。
卻見身後走出一人,長身而立,淵渟嶽峙的,居然正是張制錦。
他身著大紅的袍服,眉梢眼角都有掩不住的淡淡春色,佳貴公子,其人如畫。
永寧侯只看了一眼,突然間不知怎麼就想起七寶,卻不知她鳳冠霞帔的會是什麼模樣。
但不是親眼目睹,心中竟無論如何想象不出來。
這會兒靖安侯轉身迎了上去:“你不在裡頭照看賓客跟新娘子,出來做什麼?”
張制錦原先盯著七寶的時候還有幾分溫柔之色,這會兒卻又恢復了往日的淡冷。
面對靖安侯,張制錦道:“聽說裴侯爺上門尋我,父親不必擔心,這件事我來應付就是了。”
靖安侯打量他的神色,猜不透他到底想如何,隱隱地有些不放心,一時便不願走開。
張制錦已經從靖安侯身邊經過,他走到裴宣身前:“不知是發生什麼天大的事,勞動裴侯爺親自登門?”
裴宣道:“請侍郎隨我回鎮撫司一趟即刻明白。”
“也好,”過了會兒,張制錦笑了笑,盯著裴宣道:“我只問侯爺一句話。你這次來,是全為公務呢,還是帶有一絲私心?”
裴宣神色略見異樣,然後說道:“侍郎說的什麼私心,裴宣並不明白。”
張制錦深看他一眼,回頭對靖安侯道:“我隨裴侯爺出去一趟,裡頭賓客等已經託六哥四哥等幫我照看,父親放心。”他向著靖安侯拱手行了個禮,轉身往外大步而去。
裴宣跟靖安侯聽了他的話,齊齊地驚愕。
原來張制錦竟在出來之前已經吩咐好了裡頭,這就是說他還沒見裴宣之前,就已經決定要跟他走了?!
靖安侯哪裡能夠允許,他上前一步急叫道:“制錦!”
張制錦雖然聽見了,卻仍是頭也不回地往外去了。
裴宣倒是落後了三四步,他同樣凝視著張制錦颯然的背影,心頭竟是沉甸甸的。
——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至鎮撫司。
邁步往內的時候,張制錦問裴宣:“這會兒侯爺總該告訴我實情了吧?究竟發生何事?”
裴宣說道:“便是之前宮內禁軍武統領身亡之事。”
張制錦回頭:“這個跟我有什麼相干?”
裴宣道:“武統領的隨從說起,在他遇害的那天,曾經跟張大人見過面?”
張制錦一怔,然後說道:“見是見過。”
“大人為什麼不曾跟我說起過?”
“因為雖然跟他見過,但只是一面而已,沒什麼特別的。”張制錦淡淡說了這句,突然皺眉。
裴宣眯起雙眼,看出他的反應有些異樣。
那日張制錦跟武統領相見,因對方也是年青勳貴,彼此都是認識的,只是交情不深。
當時武統領還笑問張制錦,為何婚期將至還如此忙碌的話,張制錦因不喜跟陌生人玩笑,就只含笑一點頭,加上又有戶部的同僚前來迎接,交付公文,張制錦便沒再留意武統領。
但是現在回想,當時跟武統領相遇卻好像不止是巧合,那一條街上並無酒肆,也不是進宮的路,跟武統領所住的地方也相距很遠。
而且武統領當時看著自己,眼中分明好像還有別的話……應該是武統領故意去找他的。
張制錦回想到此事,心中隱隱有些懊悔。
此時兩人已經來至了裴宣的值房內,裴宣不動聲色地看著張制錦,一抬手,把一樣東西放在桌上:“大人請看,這是從張大人在戶部的值房內搜出來的。”
這竟是一塊兒禁軍所佩戴的腰牌。
張制錦眼中流露惱色:“我的值房?”他冷笑:“是侯爺去搜的?侯爺真是有通天的手段,戶部要員的房間也能搜檢了,難道得了皇上的特許?”
裴宣道:“請侍郎恕罪,因為禁軍之死非同一般,暫且權益行事,等查明侍郎無事,裴宣親自賠罪行禮。”
“我的房間從來不許外人進出,且原本沒有這東西,”張制錦盯著裴宣道,“這分明是有人栽贓。侯爺怎想到去我的公房搜查?難道就憑那隨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