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是我必為的事,這些年我靠他才能存活下來,一轉頭便要對他趕盡殺絕?我做不到。”她沒有退讓的餘地,“姑姑,你有你的信仰,我有我的路要走,我們本就不是同樣的人,哪怕這件事影響再大,上官燁一生不能重見光明,我也不會殺他。”
許是沒想過楚璃會對上官燁的事如此堅決,楚鳳顏無力地苦笑一聲,直起身定定地看著她,“終究是扶不上牆的丫頭,沒有你父親的決然和氣魄。”
“為什麼要拿我跟父皇比?說白了,我只是下任國君的墊腳石,你眼中的一個窩囊廢罷了。”楚璃的手緩緩離開殘破的桌面,“再者,如果您認為,動不動血流成河讓人斷子絕孫算氣魄的話,只能說你目光短淺,不知所謂。”
“你……”
“我如何?”楚璃冷笑以對,“因為你是長輩,我已遷就你太多,上官燁的事我不許你碰他!別以為你可以指揮秘衛,可以進得秘牢。姑姑,別逼我殺光秘牢中的看守們,以杜絕你見到上官燁。”
楚鳳顏早知楚璃一身反骨,卻真沒料到她敢放這狠話,將長輩的命令放在腳下蹂躪!
見楚鳳顏一張精緻的臉因氣憤而扭曲,楚璃蒼白地朝她點頭,淡淡地表示歉意,“望姑姑體諒,除了上官燁,您別的建議我都會聽取,若因此惹得姑姑不快,您只管打罵。”
“你是在自掘死路!”
“路是我自已選的姑姑,”她這才覺出手指有些疼,一看,木屑刺進了指甲中,她甩甩手算是對付,抬眸與她笑道:“明日大婚,請姑姑幫忙準備一下吧。”
本來在國公出事、國公府尚未安頓的情況下不宜嫁娶,但民間有習俗,改動婚期不吉,而且楚璃懷有身孕,必須讓她與孩子名正言順,加上睿夫人希望借晚輩婚事沖喜,幾方商量才決定婚期不變。
對楚璃來說,婚事不過走個過場,堵上好事者的嘴。
而對於另一個人,卻是一個取上官燁性命的好機會……
正文 144:還你洞房花燭
次日,公主大婚日。
即便做戲,所需行頭禮儀一樣不少,一大清早阿年便帶著兩名宮娥,將鳳冠霞帔等喜物送進寢殿,卻未發現楚璃的身影。
阿年立刻肅色吩咐:“今日是殿下大喜日子,殿下的孩童心性未泯,怕是不習慣突來的改變,一定是散心去了,你們兩個把嘴巴關緊一點。”
宮娥不知阿年何意,但見阿年一臉正色,自不敢多言,忙點頭應下……
天還未亮,秘牢中鐵門的開啟聲,成為清晨的第一道聲響。
鎖鏈加身的男人聽見那腳步越來越近,靈敏的耳朵動了動。
嘴角浮起嘲弄的笑。
這麼多年以來,他與那人熟悉到連腳步的頻率都可以分辨得出,腳步聲入耳,他攥起滿是血汙的手。
倒不是看守虐待,是因為他自已的反抗,而致使手腕被鐵環磨破,這些天他拒絕旁人接近,自暴自棄般自我放逐。
牢門開啟,他一動不動地望著門口所站那人。
她一身天藍色對襟襦裙,梳起了婦人髻,預意即作他人婦。
上官燁心頭一滯,沉沉地痛了起來。
“上官燁,”她嗓音微啞,臉色顯得有些憔悴,手中提著一隻錦緞包袱,看起來滿滿當當,“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上官燁沉重的眼簾微挑,乾白的雙唇抿了抿,虛弱道:“與我無關。”
秘牢中暗無天日,不知日夜時辰,直覺像過了數月之久,可上官燁一見楚璃他便陡地想起,今天大約是他們原先定好的婚期。
新婚日上,新郎被關在牢中無人知曉,真不知新娘成的什麼婚。
她站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還要在新婚日親自來看他,是諷刺還是“榮幸”?
“新婚日……”上官燁喃喃地說著,箇中悽苦唯有他一人知曉。
他鄙夷地嗤笑一聲:“你不是應該穿著華麗的鳳袍,在怡鳳宮中等著冒牌貨迎娶麼?來這糟糕的地方,向我一個階下囚炫耀什麼?”
楚璃輕扯嘴角未回,拎著一隻包袱走來。
上官燁這才發現,她的手上有一把鑰匙。
“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她淡淡地走到上官燁面前,放下包袱,平靜的像對待一個普通人。
剛抬手欲為上官燁開啟鎖鏈,他冷冷地提醒一句:“想好了,放開我之後,我可能會讓你走不出這間牢房。”
他的眼中沒有殺氣,一絲也無,聲音清淡到令人感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