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有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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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變亂驟起人心慌
黃黃黑黑如翔一般,軟塌塌的毫無韌xìng,沾點水就會糊,紙面毛糙無比,這樣的紙還真是找不到用處,除了……
王衝感慨地摩挲紙面,品味著這種親切的觸感,大半年了,他一直在用竹籤解決問題,現在總算找著了擦屁股的草紙。
“揩腚!?小秀才,你不是讀書人麼?是在誑小的有辱斯文?”
這紙戶姓胡名金,聽王衝說這紙擦屁股正合適,頓時大驚小怪地叫開了。再見王衝愣住,才明白王衝是認真的,壓低了聲音道:“小的這紙雖不堪用,一刀也要十來文大錢,小秀才你是貴人,揩腚也用錢,小的們哪敢?”
王衝審視記憶,這才恍悟,在這個時代,還沒多少人用紙擦屁股,都是用竹片木片做的廁籌。南唐後主李煜崇拜佛,就曾親手削制竹片,供和尚使用,還將作好的廁籌貼在臉頰上檢查,看是不是還有毛刺……
此時紙業興盛,有貴達百文一張的澄心堂紙,早前範小石在對江樓為jì女抄似詩詞的薛濤箋,也有幾十文一張的,但一般的紙都很便宜。王沖印的兩本書,百張書頁用紙還不到二十文大鐵錢,胡金這紙只值印書紙的幾分之一。用這種劣紙擦屁股,一月也花不到幾文錢。
因此胡金後面的話,其實不是在說紙貴,而是在說此時的“消費習慣”。擦屁股用廁籌不要錢,天經地義,如後世人呼吸空氣。有人說可以用紙。就是得花錢,就如對後世人說呼吸也要錢一般。沒多少人能夠接受。
這“消費習慣”不僅與錢有關,也與觀念有關。即是“有辱斯文”。大家都習慣xìng地將紙當作潔物,不管是寫字作畫還是祭奠,都不沾穢事。用來擦屁股,那是穢中之穢,也就一些“不知廉恥”的暴發戶才這麼做。
胡金當然不敢罵王衝不知廉恥,就拐著彎地說貴人。
若是換了他人,估計也就死了作草紙生意的心思,這消費習慣是千年文化積澱下來的傳統,不可能輕易撼動。自己悶頭享受就好。可王衝是銷售出身,這事就像是去非洲賣鞋一樣,他看到的是機會。
“這紙也配提斯文?只能拿來揩腚!”
王衝鄙夷地道,胡金漲紅著臉,面上唯唯諾諾,心中卻生了惱。
“若是再將這紙細作一番,價錢增個十倍百倍,便能大賣了。”
接著這話讓胡金呆住,提價十倍百倍。反而能大賣?
王衝也不在意將自己掃了進去:“用紙揩腚的,都是有辱斯文之輩嘛,此輩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不值錢的物事。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
胡金繼續發愣,又聽王衝道:“我倒是記得古書說起過一些事,有法子替你作大這紙生意。不過,你能容外人入夥麼?”
胡金終於回過神來。苦笑道:“小的村裡都是紙戶,別家的紙也比小的好不了多少。就作些黃紙、麻紙生意。連書紙都作不得,討口飯吃罷了,哪指望作出大生意,小秀才莫開玩笑……”
一旁憋了好半天的黃牙婆頓時開噴了:“胡十五,你還把土坷垃當菩薩像抱了!?二郎哪看得起你們那點家業!不過是本著善心幫村鄉親,不然怎會與我們黃家姐妹合了夥,現在黃氏雜貨鋪已經改名了,二郎就是大掌櫃……”
不愧是黃牙婆,上來就歪曲胡金的用心,逼得胡金連聲道:“入得入得!便是小的當夥計都行,只要小秀才賞口飯吃!”
若是這生意只能給胡金賞口飯吃,王衝也沒興趣了,他要入夥,是覺得這樁生意定能大賺,而且有了自己的造紙作坊,與藏書樓相關的產業更有了基礎。
跟胡金作了大致交代,具體事務稍後再處置,王衝就去了黃氏雜貨鋪視察。
不得不說,林繼盛的建議非常專業,這個雜貨鋪雖小,卻能由此摸到這一帶上百類商貨的供應鏈。王衝在其中尋著了藥材、五金等好幾項生意,有些與計劃中的生意相關,有些則有希望作成大生意。
他正在尋思該怎麼安排rì程,一樁樁生意追下去,卻見隔壁質庫的鄧三帶著一幫布衣短褐找了過來,還跟著一條賴皮老狗。那老狗見著王衝,親熱地繞了幾圈,正是他初次來海棠渡時見著的那條曬太陽的老狗,那些人也見過,當時就聚在一起賭博。
“二郎,這地面都歸你了,鄉親們都怕你另有安排,沒了賣東西的地方,二郎是不是說個章程,讓大家安安心?”
鄧三質庫那片地是他自己的,可左右這些人卻是佔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