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知己知彼。日本這個近鄰,不瞭解多一點可不行啊。”
許庚身和朱洪章都有點不明所以,難道皇上還擔心日後會和日本有所不睦嗎?憑日本彈丸小國的實力,也敢捋大清的虎鬚?這不會是抬舉太過了嗎?
皇帝也不多做解釋,揮手讓二人退下。他自己則晃一晃已經感覺有些沉重的脖頸,長出了一口氣,“主子?”驚羽小心翼翼的向一邊一指,他這才想起來,曾國藩還跪在那裡呢
“曾國藩?”
“老臣在。”
“你……先起來。”
國藩答應一聲,勉力yù起,卻不料在地上跪了多時,雙tuǐ腫脹疼痛,站立不穩,幾乎一步搶到地上,還是身邊的楊三攙扶,才不致跌倒,“楊三,你攙著他到外面走幾步,活動活動tuǐ上的血脈,然後在進來說話。”
於是楊三攙著站立不穩的曾國藩出宮去,轉悠了一圈,才又一次進殿,再度跪倒行禮,“老臣叩見皇上。”
“曾國藩,你是不是以為,朕是不堪輔弼之主,所以你在這一年之中,不惜自汙清名,以為避危之計?”皇帝迎頭問道。
“老臣怎麼敢有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皇上聖心仁厚,為四海百姓福祉安康,數十年殫jīng竭慮,天下臣民無不感戴,老臣能得服shì聖主,實在是三生之福,又如何會有這種想法?”
“既然如此,你如今這番做法又算是怎麼回事?”皇帝很不解的問道,“咸豐四年的時候,朕命你到天津練兵,你一連殺了三十餘盤踞軍中,為非作歹的酷吏,那時候的勇氣和膽量,怎麼連一點兒都看不見了?”
“老臣人老糊塗,請皇上恕罪。”
曾國藩這樣避重就輕的回答,讓皇帝又是惱火,又是失望,“百姓有言,伴君如伴虎,官做得越大,膽子卻越小;但朕自問不是那種暴虐之主吧?你……”看他神sè衰敗,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下去吧,朕今天有點累了,不想多說。”
“皇上?”
“朕自問一顆心對得起天下百姓,也對得起滿朝大臣,若是旁的人有什麼晦暗不明,朕總不能把人家的心剖出來看。你下去吧,朕不想再和你多說了。”
曾國藩又是難過,又是痛悔,原地碰了個頭,轉身出殿而去。
第114節天家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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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節天家之樂
片刻之後,養心殿一片安靜,皇帝只覺得心中無比難過自己對曾國藩可以說是信任有加,又是封賞,又是將nv兒下嫁,和他聯姻,想不到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冷遇,真讓人失望什麼名垂青史,還不是隻為自己考慮的自sī鬼?哀嘆一聲,抬起頭來,意外的發現,肅順竟然還在殿中,沒有離開
“你怎麼還在這?”
肅順期期艾艾的一笑,“奴才這不是怕主子還有什麼吩咐嗎?故而不敢離去。”
“你沒走也好。陪朕說說話。”皇帝說道,“剛才朕和曾國藩說的話,你都聽見了?你心裡怎麼想這個人?”
“奴才都聽見了。奴才讀書不多,怕是不能為君父分憂。”
“不用怕,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順答應一聲,偷偷望著他的臉sè,小聲說道,“奴才想,時逢明君,於百姓是福,於曾大人之流,怕就未必是福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奴才不敢說。”
“肅順,你少和朕來這一套,快說”
“哎,是”肅順脆生生的答應著,說話卻是吞吞吐吐,難以成句,“奴才總也曾經méng皇上恩典,入值軍機處,其時雙目不盲,雙耳不聾,耳聞目睹都是皇上在國事上……”
看肅順yù言又止的樣子,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肅順,你故意和朕搗蛋是不是?賣什麼關子?”
這一次肅順不敢不說了,壯著膽子說道,“奴才所見,皇上於國事早有主張,軍機處大員早已經不復當年贊啟輪扉之用,反而像是……像是聽用的奴才般,只知道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政事上,幾無置喙餘地。”
皇帝悚然而驚。肅順的話說到了點子上自己在這些年中,早已經習慣了乾綱獨斷,軍機處每天早上的見面,也成為例行公事,除了閻敬銘所負責的戶部還能有所建言,包括奕統領的總署衙mén在內的京、外大小事務,都是由自己一言而決。想來曾國藩也是不適宜這種近乎尸位素餐的日子,所以才有了求去之心了吧?
這讓他很認真的開始審視這些年的施政,不能說有什麼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