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著點頭,“你的話說到根子上了。這種弊端,確實也是要你我君臣在推行新軍制大政前要認真思慮周詳的。所以朕想,不如行以另外的獎懲措施。第一,兵士在營中四年中,若是確實有能力出眾,才學過人的,可以由軍營主官具摺奏報上峰,將該員選拔進陸軍學院,加以深造。進到學院之中後,錯非是秉xìng不端,或者才智平常的,可以退回原屬營隊,照常例辦理之外,順暢畢業的,都會得到朝廷的使用。至於該員的日後,也就可以如同現今所行的舊制一樣,改為屯兵所屬,一生人以軍營為家,為國出力。”
“……至於你說的第二條,也就是怕那些普通兵士,在四年期滿,迴歸鄉梓,重又要cào持田間勞力,所以會有人不以當兵為然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但這件事可以分為兩步來解決,第一是以朝廷政令之法,作為今後我天朝百姓必由之途,也就是說,所有的年輕人,一旦滿了十八歲,都要入伍參軍;第二,凡是在軍中立有功勳的,退伍之後,都要由當地原籍兩司衙mén,予以安置。或者是在本縣內承擔三班六房的公事,由軍中普通一卒而為朝廷小吏;或者是給予數額不等的銀錢,以為補償。”
他頓了頓,轉而看向奕和閻敬銘幾個,“你們以為如何?”
奕真覺得心悅誠服,臉龐一片通紅的躬身說道,“皇上遠見卓識,臣弟不勝欽服之至”
“閻敬銘,你說呢?這種辦法有沒有可行之道?”
“皇上說是好的,自然極好。不過臣想,各省兵士何止千百,若說退值之後,一概封賞以國家吏員,這樣一來的話,朝廷的開支怕又要大大的增加了。更且說,各省怕也沒有這麼多的空額可以安chā這麼多的人吧?”
“所以朕想,要大力發展和籌建各省的警用部隊。”皇帝說道,“自從當年在直隸省內推行警用部隊以來,似乎天下各省聞風而動的極少,警用武裝的人力也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便說京中吧,還是以九mén提督府、大興、宛平兩縣的三班六房及各個百姓居住地的地保等人組成。這樣下去怎麼行呢?不要說有事的時候人員不敷使用,就是無事的時候,維持京中地面上的安靖,怕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皇上想把退伍而下的兵士,組織起來,成為維護一省一地地面安靖的警用部隊?”許庚身直愣愣的問出一句話,忽然一呆,離席跪倒,“臣惶恐”
“你說的沒錯,正是如此你們想想,日後有了這樣的一支部隊,久經軍營訓練,本身有著充足的戰力,更可以在日常的職務中以實用,可不至荒怠;還可以安一方百姓,可謂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難道不是又一個治國的好幫手嗎?”
許庚身等人暗暗思忖,皇帝固然描繪了一副很美好的遠景,但距離真正實現,還有這太長的道路要走,最主要的是,現在軍營中的老弱兵士該當如何處置,要把他們一概遣散嗎?還有,從軍中選擇德才俱佳之士進入陸軍學院,到底應該秉持著何等規則?什麼樣的人算得上德才俱佳之士,這些都是亟待解決的問題。而且,也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選擇兵士進入學院經受教導,以為日後學成之後重新投身軍營中,將xiōng中所學訓導部下,凡此種種,你們下去之後,會同兵部各司,擬一個摺子上來,朕看看再說。”皇帝tiǎn一tiǎn說得chún焦舌敝的嘴角,拿起桌上的參茶喝了一口,“若是一切順暢的話,就在直隸省內暫時推行新軍制。等見到效果,再推而廣之,在各省綠營施行。”
“是。”
“閻敬銘,你下去之後,匯總戶部和兵部、工部,把新軍制cào行之後,所要huā費的軍餉俸祿銀子的總數計算一下,朕看看。”
“皇上,臣大膽問一聲,光武新軍綠營中舊有兵士,該當如何處置?”
“著軍中將佐逐一從中選拔年少力壯的,其他的,一律遣散按照所處職務的到底,給予遣散銀子,數額嘛,等過幾天,你我君臣再議。”
談過了正經事,皇帝把奕幾個揮退,留下許庚身和朱洪章,平日很難專mén找時間出來見一見這些部院大臣,今天也算恰逢其便了,“你們兩個人都是要隨老五出使日本的,部裡和司裡的差事都jiāo辦妥當了嗎?”
“是。臣等三月十一日接旨之後,即刻開始jiāo辦所轄差事,如今已經盡數料理清楚,只等皇上降旨,即可隨同惇王出京。”
“出使日本,不但是為了展現我大清海上力量,還有一部分任務,是朕沒有在詔旨中寫明的,就是要認真觀察日本軍人的風度、容貌,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