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但對於軍機處的使用,是不是也應該換一種方式呢?最起碼,在不會礙到大局的情況下,也考慮一下,照著他們提出的見解來施行,而不是變成自己的一言堂——這種全部知曉後世發展而造成的**統治固然是有極大的好處;但久而久之,一定會留下一個惡例,使自己之後的軍機處,變成朝廷的贅疣,到時候,自己之後的皇帝,沒有自己這樣的經驗,卻也得不到朝臣的輔弼,必將埋下無窮的禍根
想到這裡,他的雙目再一次逐漸發亮,對。曾國藩等人一定是為了這樣的緣故,才生出了軍機處有他不多,無他不少的庸怠情緒,以至於發展成到今天這樣,對於國事的不用心的古怪狀態。
一朝廓清心中繁雜的思緒,他的心情逐漸好轉起來,也不再多做糾纏,笑眯眯的和肅順說道,“回京多呆幾天,也不必忙著往會趕,等到四月初,和你家五爺一起出京好了。”
肅順知道,惇王定於四月初三日從北京出發,先奔赴天津,到大沽口乘坐從山東、旅順二地分別駛來的兵艦,一起出發到日本去。所以皇帝會有這樣的話。他答應著,口中問道,“皇上,奴才怎麼也不明白,和府中清客閒聊的時候,也向他們請教過,但都是語焉不詳,日本人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請我大清北洋海軍到訪呢?”
“總是有緣故的,你就不必多管了。”他輕描淡寫的把此事岔開,又笑著問道,“你在天津,公務閒暇的時候,做何消遣?”
“也沒有什麼。”肅順說道。這一會兒他看出來了,皇帝心情逐漸轉好,看樣子又要不安於室了,自己現在的身份雖不比從前,但難得到御前來一次,倒是要好好哄皇上高興才是,“哦,奴才在天津識得一個奇人。人稱胭脂虎。”
“胭脂虎?不如叫母老虎吧?”皇帝哈哈大笑起來。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皇上。”肅順賠笑解釋道,“這個nv子是天津人,自幼隨父親練武,後來老父病故,只剩下她和她弟弟——這個弟弟是在城裡一家名為曹家飯莊的買賣做夥計,因為人生得俊俏,嘴巴又甜,就給掌櫃的將小nv下嫁,平日在店裡幫著岳父做生意,偶爾還會到外面去收賬。有一次店裡來了一個僧人,把個碩大的木魚放在櫃檯上——足有二三百斤沉”
“你胡說”皇帝笑罵,“這種江湖閒話,以訛傳訛的話你也相信?二三百斤的木魚,如何拿得起來?”
“真的,奴才怎麼敢欺瞞主子?奴才見過那個木魚,大得嚇人不說,還是熟鐵打造,摩挲得鋥亮呢”
“哦?是真的?”
“可不是嗎?”肅順接著講述,“這個和尚也是欺人太甚,後來聽錢鼎銘說,這曹家老店的店主眼看對方來者不善,本想huā上幾兩銀子,打發這個和尚離開,不料他張口就要一千兩銀子,少一文都不肯走。這一來曹老店主自然不幹,雙方言語不和,口角起來。只是那和尚的木魚太過沉重,旁的人很難搬得動,便在此時,那個胭脂虎的弟弟回來了。只用店裡的jīmáo撣子一揮,就把木魚從櫃檯上給掃到大街上去了。”
“行啦,朕知道了,一定是和尚發怒,打傷了這個弟弟,最後做姐姐的胭脂虎出面,教訓了那個討厭的和尚一頓,是不是?”
“皇上怎麼知道的?”肅順情不自禁的問道。
“呸這是評書藝人口傳心授的段子,在北京城裡,一文錢聽八回——早就臭大街了”皇帝哂笑,“你還拿這個來搪塞朕?”
肅順嘿嘿一笑,“奴才不敢說皇上說得不對,不過這個胭脂虎不是教訓和尚,而是兩掌下去,就斷送了和尚的一條xìng命”
“你是說,這是真的?”
“奴才幾個腦袋,敢騙皇上?就因為鬧出認命,這個胭脂虎為朝廷官差索拿到府,奴才才知道的。”
“那後來呢?”皇帝問,“如何處置的?”
“按照大清律,以鬥殺致人死命,關到天津府的監獄中了。”肅順一邊望著他的臉sè,一邊說,“奴才見過這個什麼胭脂虎,可惜了的,看上去嬌憐孱弱的一個小nv子,誰知道會憑空惹來這樣的事情?”
皇帝並沒有體味出他的言外之意,“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重了?朕聽你說,她也是練武人,這樣的人起手奪命,本來就是大清律法所不準——不管對方是不是惡僧,也沒有輪到她代天行法的餘地。朕看你是不知所謂”
肅順給他訓得一縮脖子,“皇上說的是,只是,奴才看這胭脂虎容顏俏麗,又是青chūn年少,在這監獄中過上幾年,再出來的時候,怕就得是滿頭鶴髮,一臉皺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