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停頓……”
“你怕什麼?”皇帝是一臉不屑一顧的冷笑,“浙江公事,暫時交藩司盧定勳辦你放心,無罪的事後自然回任,有罪的,只要朝廷處置清明,使這一件大案水落石出,百姓感戴朕恩,天下也亂不了!”
事先任何人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皇帝的態度很清楚,不惜一切也要把這件案子辦到底了!
得到這樣的訊息,最高興的莫過於楊乃武和小白菜了,皇親自問案、審案,自己沉冤得雪,也是指日可待了!
這一次突然叫大起,一直到了戌時方才畢事,奕以下無不覺得又喪氣又難過;喪氣的是,皇帝不顧群情,一定要處置桑春榮,他固然是有錯,但罪不至死,何以變得如此暴烈了?
至於難過,更是無從解說,朝廷養著這麼多的大臣,偏偏一件明知道是冤枉的案子,卻陰差陽錯,始終翻不過來,最後還要皇帝親審——這簡直比皇帝當場罵他們都是窩囊廢還要來得羞恥!還不必提這件事等明天傳揚到外面,那些空談誤國的清流不知道又要說些什麼了!
最感痛心的是朱光第,他是專管刑部的大臣,楊乃武這件案子他也多有過問,管部大臣和正牌子的尚之間,彼此雖然有一份從屬關係,但論及在刑部的年資,桑春榮仍要高過他,自己後來居,桑春榮嘴不說,心中的不愉是可以想見的,因此,對於刑部的差事,朱光第儘量的少管、少問,只是怕傷了前輩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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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節 京中大審(6)
回到軍機處,幾個人枯坐良久,朱光第越想越不是味道,“來人!遞牌子,我要請皇的起。”
“杏公,都這個時候了,……”奕叫著他的字,說道,“還是等明天?”
朱光第猶豫了一下,“王爺,朱某人受皇天恩多年,如今印�杖脛稻��Γ�床荒芪�史鍾牽��順頰擼���袢罩�擼徊恍校∥乙�菖譜憂肫穡�牖適棧爻擅� �
天色已經全黑,朱光第一力堅持,終於還是由蘇拉把牌子遞了進去。皇帝似乎沒有想到,問了幾句,緩緩點頭,“讓他進來。”
進到養心殿的暖閣中,皇帝還沒有用膳,揉著眼皮,慢吞吞的說道,“這麼晚了,你遞牌子進來,要說什麼?”
“皇為楊乃武一案遲遲不能決,而聖意獨斷,臣竊以為不可。”
“哦?”
“皇,楊乃武、葛畢氏何人?一為貧賤生員,在縣內以包攬訟狀為業,讀多年而不能謹飭自持,敗俗傷風之事多有,何堪御前奏答,更不必提葛畢氏乃不祥之身,豈能親近真龍?”朱光第說道,“且皇日理萬機,國事頻仍,若是為這兩個人的事情,親身動問,只怕鄉里百姓以為,萬歲爺也如縣大老爺一樣,要親自問案的呢!傳揚出去,臣恐有玷聖德。”
皇帝聽得好笑,微微翹起了嘴角,但終於化作喟然一嘆,“你以為朕想嗎?朕五十歲了,整天為東瀛用兵,各省賑濟,忙得昏天黑地,偏偏……哎!”
“皇這樣說,真讓臣無地自容!臣自奉旨分管刑部以來,全無建樹,以致有今日之大過;臣失察之罪難逃,請皇處置。”
“朕處置你做什麼?你的難處,朕還會不知道嗎?”他微笑著說道,“此事啊,等浙江巡撫等人到京之後再說。”
旨意到省,楊昌浚開始有些驚惶不定了,按照朝廷的定製,凡有這種事的,從來不會大張旗鼓,而應該秘密進行,這不但是為了保全善類,還要顧及到朝廷的臉面,為從到下的官員留幾分面子,但這一次不惜打破成例,可見情況已經很是危急了。
這還不算,在旨意中有這樣一句話,說他‘於朝廷諭旨幾經抗拒’,這樣的話在旁人看來,便是抗旨不尊,是足以殺頭的大罪!
皇帝不惜在旨意中寫這樣的話,可知是動了極大的怒氣!
楊昌浚尚且如此,則陳魯、劉錫彤、陳湖幾個更加是惶惶不可終日了。i浙江駐防將軍叫袁來保,是個旗人,攜一個姓吳的候補知縣去到餘杭縣,劉錫彤解任聽勘的公事,就要當面交付給他。
看老人嚇得面色慘白,袁來保心中倒有幾分不忍,少不得說幾句話寬慰他,說他只是暫時解任,讓他進京也不過是要他親眼看看開棺驗屍的結果,並非到案被訊,大可放心。
這是寬慰的說法,自然只是要把他穩住,署理的知縣也很客氣,請他的家眷繼續住在縣衙裡,自己另外找公館,不過印把子還是得立刻抓住的,當天就接了事,放炮升堂將接印的紅佈告貼了出去,隨即傳見刑房和禮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