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一個人物風流的小白菜在內,所以流傳得極廣,但只知道楊乃武案發,定了秋後斬決,後續的故事卻不知道。“楊乃武秉性峻刻,可算小人之尤!”
“荃帥所言,一針見血!”甘瀅擊節讚歎道,“皇上問明此事之後, 亦曾於楊某人有‘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為評。今日聽荃帥一言,與皇上聖言,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敢,不敢。”李鴻章趕忙起身,“甘大人謬獎了。我皇上英明如天,老臣學識有如草芥,豈敢當大人錯勉之言?”
張佩綸和胡小毛知道內情,倒還不覺得什麼,鮑超倒是一愣,甘瀅不過區區三品官,也值得大帥如此屈尊降貴的折身而交?“大帥,還請大帥回坐,我們還要聽甘大人說呢!”
李鴻章一愣,為之苦笑,“甘大人,軍中粗漢,還請大人莫怪。”
“哪裡!春霆將軍豪情蓋天,便是皇上也多有褒獎,我又如何敢有所怪罪?”甘瀅笑眯眯的說道,“倒是在我看來,正是有鮑將軍這樣的勇武鐵漢,才能使皇上征戰東瀛的戰略得以實施;要是都換做是我這樣的讀書人,嘿!只怕我大清國勢威加海內,也便成了一句空話了。”
鮑超為之高興起來,覺得這個面色白皙,相貌英俊的年輕人也不是那麼討厭了,“是了,後來怎麼樣?接著說啊?”
李鴻章一擺手,打斷了鮑超的說話,“甘大人舟車勞頓,也很辛苦了,有事等明天再說吧。”
鮑超很想聽甘瀅繼續說下去,但大帥的話不能不聽,只得怏怏不樂的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甘大人,您真會說故事,明天不要走啊,一定要把故事給我們說完了!”
甘瀅含笑點頭,“請您放心,我一定把故事說得有頭有尾。”
鮑超咧開嘴巴笑了一下,和胡小毛等人轉身走了出去。
“貝子也辛苦了。還請早些休息吧?”
“還好。”甘瀅是咸豐二十八年被封為祺貝子,所以李鴻章會有這樣的稱呼。其實,貝子是朝廷嘉賞的虛銜,本身並不在品秩之列,但眾所周知,二阿哥載瀅是皇帝愛子,這一次不顧風浪之苦,過海宣旨,表面上看起來,是公事公辦,但以李鴻章的閱歷,卻知道此事絕無如此簡單的!
甘瀅微微一笑,很莊重的換了一個坐姿,面對李鴻章,“李大人?”
“不敢。”
“皇阿瑪這一次差人過海,大哥本來是想領這份差事的;四弟也爭著要。兩下爭得一塌糊塗,最後鬧到皇阿瑪身前,還是皇阿瑪乾綱獨斷,卻不想竟然是派了我這個最不成器的兒子!說來這一路上都心神不寧,生怕辦砸了差事啊。”
李鴻章默不作聲的聽著,心中略有感嘆:乾清宮中央的一把座位真是誘人之極啊!當年聽人說,載瀅如何出色,為人沉穩,好學不倦,於這種勾心鬥角之事從不過問;如今聽他說話,處處滴水不漏,可知也算是歷練出來了。一直等他說完,老人微微一笑,“貝子這話太謙了。天下誰人不知,二阿哥天性純良,最得聖心垂愛。未及弱冠,負笈異域,開一代清名,成萬眾所矚。若是說貝子也算不上成器的話,我那小婿,簡直便不堪入目了!哈哈,哈哈!”
載瀅神色不動,“荃帥這話就錯了。四弟人品貴重,系皇阿瑪鍾愛,如何在您這老泰山口中,反而如此不堪呢?”
李鴻章說一聲‘來了’,自己接下去的話很有可能關係到一生榮辱,滿門禍福,不可不千萬謹慎!“若是在老夫看來,三阿哥、小婿、五阿哥都是天日之表,人中俊傑。惜乎主從不明,每每有越俎代庖之舉,如今之世也就罷了;若是到日後,只怕有大尾之弊啊!”
載瀅絕不介面,像是一個最乖巧的學生一般靜靜地聽著。李鴻章自然不會以為僅憑這幾句話就能夠打動對方,微笑著侃侃而談,“皇上御宇三十年來,聖心垂愛世人,天下莫不感念;……”
說到這裡,他故意遲疑片刻,看看載瀅,他卻一如既往的端坐如儀,似乎完全不為自己的說話所動,不禁在心中暗罵一聲,倒沉得住氣!當下繼續說道,“然皇上仁厚,卻為臣僚以為寬待,御下包容,卻為人看做……”他微喟一聲,聲調提高少許,“凡此種種,卻也是可令後人大展宏圖之基!不知道二阿哥以為如何?”
載瀅半晌無言,“荃帥之言發人深省,我聽得入了神。呵呵,不過我今天有些疲憊,不如留待改日吧?”
李鴻章心中好不失望!自己如此放言無忌,居然還是換不來載瀅的一句託底的話?但轉念一想,這也不能為過,即便換了自己處身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