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更改,你如今卻要辭差不做了?這難道不是辜負了朕嗎?至於你說,辦差之際會有所錯漏,這樣的事情,於你也未必是第一次,但朕幾時為此責怪過你?若要不犯錯,只有什麼事都不做的人,才不會犯錯不如讓文祥、許乃釗、閻敬銘、趙光,以及京中的倭仁、周祖培、陳孚恩等人都學你的樣子,一概辭官,然後把所有的差事都扔給朕一個人,左右是不做官,就不會犯錯了。對不對?”
“臣弟怎麼敢這樣想?臣弟萬萬不敢”
“海軍之事,關係我天朝未來百數十年的長治久安,你以為朕是心血來潮,胡亂的畫一幅圖畫,然後讓遠路來華的英國人傷腦筋的嗎?還是你以為朕命沈葆楨交卸了安慶造船廠的差事,專辦海軍的差事,是無的放矢?”皇帝臉上兀自帶著笑容,但出口的話句句都是誅心之言,嚇得奕誴碰頭不止,文祥幾個也隨之跪了下來。
“老五,你的書讀得不多,不但朕知道,這滿朝之中,誰人不知?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你天生聰穎,甚至不在朕這個哥哥之下。你還記得當年,朕和你拿老七取笑,把他捆得結結實實,用擔架抬著去見父皇之前,也還是你給朕出主意,想出了一番奏答,最後不才逗得皇阿瑪開顏一笑的嗎?”
“你啊,年紀輕輕,旁的你是一點也沒有學會,就學會了以曾國藩的憂讒畏譏之心,為存身之道”皇帝說道,“你當朕不知道嗎?你從咸豐十年,旅歐歸來之後,不過是行以自汙之法,你以為朕不理你,就是對你這一點小心思摸不透嗎?”
奕誴嚇得臉色雪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
第118節海軍大臣(2)
第118節海軍大臣(2)
自從咸豐八年,奕私藏奏摺一事發作之後,皇帝處以重課,免去他一切官職,賦閒在家,轉年之後,雖又見啟用,但不論的帝眷和恩寵,都已經大不如前,不但是對他,奕譞、綿愉、甚至僧格林沁等一眾宗室親貴,都給皇帝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束之高閣,棄而不用,只有一個奕誴,咸豐十年,從歐洲列國回京之後,皇帝大加讚賞,又是晉封親王,又是封賞宅邸,一時風光無兩。
奕誴書念得不多,人卻極聰明。他知道,所謂福兮禍所藏,宗室之中,只有自己大出風頭,難道還是什麼好事了嗎?因此,在禮部頒了親王的典籍文字,及辦理了相應的程式之後,便輕易不再上朝,即便是不得已上朝,也根本不說話,一個勁的裝啞巴。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番心思,早就給皇上看破了“臣弟……臣弟有罪,臣弟有罪”
“你誠然是有罪。你的罪在於不能以公心上侍朕躬。便不提你和我當年的兄弟情誼,這大清的江山,是阿瑪他老人家臨終傳下來給……的。你就不想幫襯哥哥一下,把這江山社稷打理好了,日後魂歸天上,也好有面目去見皇阿瑪?你總不會是想有朝一日,在天上見到他老人家,給皇阿瑪問一聲,‘老五啊,你四哥興建海軍,讓你做海軍大臣,你卻執意推脫,之後閒暇的時光,都在做什麼啊?’的時候,你回答一句,‘回皇阿瑪的話,兒子,兒子在家,和下人們挑大糞玩兒呢’吧?”
文祥幾個人一張臉憋得紫紅,只為君前不能失儀,苦苦忍耐著。
奕誴也是分外覺得難過,想笑不敢,也不宜;但不笑,又覺得分外難以忍受,心中只盼著這場君臣奏答快快結束,自己到外面痛痛快快的大笑一場故意裝出哭腔答道,“皇上的話,令鐵石心腸亦無不動容。臣弟領旨就是。領旨就是。”
“既然你領下了這份差事,就一定要辦好。”皇帝說道,“朕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事情未有專責之前,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總能還有一個開脫的理由;不過在這之後,要是再找藉口辦不好差事,朕不能容你。嗯?”
“是。臣弟明白。知臣弟者,莫過於皇上。臣弟既然領了差事,就一定要將其辦理得妥妥當當,上慰主心。”
“就這樣,你下去吧。”
奕誴從直廬出來,頭腦一清,暗叫壞事。這片刻折衝,早將心中的那陣笑意驅散,再想想皇帝的話,也覺得笑不出來了,這也罷了,為了能夠早日脫身,居然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接下了差事?早知道是這樣的話,還不及不進來呢
直廬之內,皇帝轉身拿起桌上的一摞奏摺,取在手中,“你們也都坐下,這一次朕是客人,你們才是這直廬的主人呢都坐,坐下說話。”然後把目光投注到奏摺上,這是直隸總督駱秉章所上,由頭是《奏請將醫學實業館與施醫局合辦緣由折》。
醫學實業館就是皇帝北行出關時,與那個名叫黃寬的負笈歸